第十四回 制流言皇帝图治 逐良臣公主弄权
,不愿营私结党,也正因为这样,我在朝中浮沉动荡。像我今日这样,我早就习惯了,不需为之萦怀。”
“不错,韦公为人正直,上下钦服,人所共望。”
韦安石笑道:“正直?殿下以为人正直就好吗?我告诉你,圣贤所教人要正直,然某人果然一腔正直,他其实也是脾性缺失之人。世上有一类人实在少之又少,他能洞悉人世间的幽微,心中智谋万端不失于狡诈,然其心底宽阔能容万物,有向善之心,这种人应该称为脾性健全之人。如正直之人与之相比,十足成为一个蛮干之人。”
李隆基笑道:“原来韦公要教我如何做人。”
韦安石摇头道:“非也。我说的这类人,我朝至今曾出现过,唯太宗皇帝一人而已。殿下今年二十六,年纪虽轻,将成为第二人。”
韦安石的话十分托大,看来其眼界甚高,除了唐太宗李世民,对其他唐朝皇帝都没瞧在眼里。李隆基闻言急忙止之道:“韦公怎能如此说?我才疏智短,如何能与太宗皇帝相比。”
“不妨,我说的皆是心里话,请殿下容老臣说完。这里比较隐秘,我们说的话不会传到外面去。对了,殿下今后在东宫,还是要小心一些,那里肯定有外人的眼线。”
“韦公如何这样以为?”
“我这几日躺在榻上,将诸多事想了数遍。你当知我的人缘,最近并未得罪人。然将我被授外官与挨打联系在一起来想,我还是得罪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说白了,就是你的姑姑太平公主。我那日与圣上在太极殿里争执了数句,他受了公主的蛊惑让我们远离太子,我当即反驳。我想太平公主得知了这场谈话的内容,因此恨我。她是如何得知的呢?估计是圣上身边人透的信儿。太极殿里有公主的眼线,东宫也肯定会有。”
李隆基踌躇道:“我知道姑姑的心胸,若说韦公挨打是受其指使,我有些不信。”
“我挨打肯定不是公主指使,当另有他人。殿下,我们扯远了。老臣刚才想说,殿下实在拥有太宗皇帝的英武睿智,大唐今后唯有在殿下统驭下才能回复贞观之风。殿下,老臣即将远离,如此年龄,今后苟延残喘而已,我这样说非是恭维之言,望殿下珍惜此言,好自为之。”
李隆基平时与韦安石这帮相王府属没有什么深交,只不过缘于他们与父亲的渊源有些亲切之意而已。韦安石现在吐露衷心之言,让李隆基有些不知所措,遂谢道:“韦公说得不对,我为太子,当佐父皇办好事才对。”
韦安石摇摇头,说道:“你我皆知圣上的脾性,他能办成大事吗?不能。我与姚崇他们尽心竭力,想恢复一些新气象,不料我马上被逐,什么也办不成。殿下,圣上此前不愿惹事数度为让,现在知道为皇帝的好处,肯定不轻易撒手。老臣瞧准了,第一,圣上今后办不成事儿,因为他不愿惹麻烦;第二,他不愿轻易失去帝位,然他又不想管那么多的事儿,怎么办呢?他只好倚重太平公主和殿下二人。如今太平公主势大,圣上要听公主的多一些。”
李隆基心里有点震惊,心想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其确实摸准了父皇的心态。
“殿下今后须对太平公主小心在意。老臣说句狠话,若太平公主不除,大唐将永无宁日。她认为能够控制圣上,所以极不愿意殿下为太子,她为了安插亲信之人,所以将我们这帮老臣视为眼中钉。老臣相信,太平公主今后定会翻云覆雨,圣上非为他的对手,今后也许只有殿下能遏制她。”
李隆基不想深入此话题,遂说道:“韦公身上有伤,不宜说话太多。待你将息数日后,我再来请教。”
韦安石一把拉住李隆基之手,恳切地说道:“殿下,你让老臣将话说完。我说的话若有一句能对殿下有用处,则死亦瞑目。我仕宦多年,深知此起彼伏的道理。殿下如今在朝中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