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去烦乱太子监国 遭放逐公主撒泼
用处,弄不好又增加了其反感,遂缄口不言此事。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琐事,然后太平公主辞出。
二月初二,李旦下制曰:“皇太子隆基仁孝因心,温恭成德,深达礼体,能辨皇猷,宜令监国,俾尔为政。”
李旦为李隆基规定了权限,即由李隆基代管国事,六品以下授官及徒罪以下刑法,由李隆基全权处分;权限以上者,由李隆基与大臣商议之后,再报李旦核准。如此一来,李旦如愿以偿,从此摆脱了庶务,又返回了此前清静的日子。
李隆基正在惶惶不安之际,得知父皇让自己监国,不啻如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顿时喜出望外。他完全明白此举的寓意,此前流言说自己非为嫡长,当为太子;又有术士说“急兵入宫”,喻示自己有篡位之心。那么自监国开始,自己代替父皇处置国政,不仅表明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且具有部分国君的权力,别人再对自己说三说四,终归无用,且有犯上之罪。
李隆基为了表明自己的勤政之意,先是取得李旦的同意,然后令萧至忠在中书省为自己腾出一处静室,每日来这里办公。他这样做的好处,一来可以与各衙署相距很近,便于官员奏事方便,免了官员们奔波之劳;二来可以及时入宫向父皇禀报。李隆基之所以选择中书省为自己办公地点,其心中还有更深层的考虑:萧至忠为太平姑姑的亲信之人,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在萧至忠的耳目之下,如此可以表示坦诚之意。
自从李隆基监国之后,李隆基那明快干脆的办事风格为朝政带来了一派清新,办事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这也很正常,李旦办事向来拖泥带水,臣下的奏书或者被压下再无回音,或者拖后许多时日后方有旨意。如此对比,官员们觉得还是李隆基有活力,办事也舒心。
李旦也同样舒心,其在宫内又回到昔日相王府时的日子。他不用再早朝,也不用应付那些琐碎的烦事儿,心境也就随之变得淡然。这一日,他偶然兴起,遂在静室里焚香一炉,然后取出那具相传为师旷曾经使用过的太古遗音琴,轻抚了一首《阳春白雪》。此曲系春秋时晋国的师旷所作,曲中既现阳春三月时的万物知春与和风涤荡之意,又有隆冬白雪的凛然清洁和雪竹傲然之景,其琴音舒缓悠扬,余韵悠长,向为李旦最爱。
李旦与李隆基父子皆谙音律之学,都会作曲,所不同的地方在于李旦善琴,李隆基善鼓。
李旦抚琴一曲已罢,然兴致盎然,又索笔谱曲一首。这是一首精致的小琴曲,李旦将之定名为《问樵》,其曲调悠然自得,表达了一种飘悠洒脱的情怀。李旦曲成之后,又操琴将曲谱抚出,果然是令他非常满意的一首好曲子。
李旦抚完曲后,又在那里静默片刻,忽想起自己曾经让召姚崇与宋璟入宫,看到他们未来,因问黄门官道:“嗯?他们为何还没有来?”
黄门官道:“禀陛下,姚大人和宋大人已然来了。他们不敢扰了陛下的琴兴,一直在殿外等待。”
“让他们赶快进来。”
姚宋二人入殿向李旦叩拜,李旦令其平身。姚崇恭维道:“陛下,臣等蒙宣召,不意在殿外恭听了优雅的琴音,竟然听得如痴如醉。陛下的琴艺,愈发炉火纯青了。”
人皆愿听恭维之词,李旦闻言心里十分畅快,微笑道:“这一段为忙国事,久不操琴,已然有些生疏了。要说还是张说的主意好,若非太子监国,朕哪儿有如此闲情逸致?”
姚崇闻言,心想自己若与张说相比,就此被比了下去。看来张说摸透了李旦的心思,否则分权之事向为大忌,李旦如何乐于接受呢?
李旦又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缘于你们皆为相王府旧属,说话就可随便一些,且尚书省庶务最多。朕想问你们,三郎这一段处置政务还算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