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献佩刀张说明志 受嘱托知古言密
“小人以为,边关为蛮荒之处。陛下若巡边,小人自当跟随,届时侍候陛下,身边之物毕竟没有宫中趁手。”
李隆基脸现微笑道:“哦,你如此想,也为本分。对了,我问你,那个元氏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禀陛下,此贱婢近来还算安分,仅前日寻理由到太极殿,曾与尚官刘氏说了几句话,归来后也未见什么动静。”
“此殿内还有其他嫌疑之人吗?”
“小人排查数遍,未曾发现异样。看来陛下不让动元氏大有深意,若彼人在暗处,倒是颇费工夫。”
“是了,就是这个意思。力士,你久在宫中,深明其中玄机,近时更要加倍小心。”
“小人明白。小人除了在元氏身边不着痕迹安插人观测外,还让诸人互相监视,如此可保万全。”
李隆基知道,父皇此诰命一出,姑姑定然不甘心,肯定又会出其他花样。姑姑在宫中经营日久,眼线颇多,倒是不可不防。
高力士又道:“陛下,近来又有一人从暗处走向明处。小人派人暗察,发现此人进出公主府甚为频繁。”
“此人为谁?”
“右散骑常侍贾膺福。”
“哦?他敢公然出入公主府,自是有恃无恐了。如此来说,姑姑宫中的眼线自以此人为首。”
宫中的宦官机构为内侍省,内侍为内侍省之首,常侍则为其副。贾膺福职为右散骑常侍,则其地位高于高力士。
太平公主瞧着哥哥的诰书,没有像以往那样激动罹骂,而是轻轻地将诰书推在一边,神情安然地在那里默想。
她反思自己以前的行为,看似凌厉直接,却收效甚微。而三郎却以哀兵之姿,并不直接接招,在那里信手轻挥,看似轻描淡写,然收效卓著。
自己不想让他当太子,他果然当定了,且继位为皇帝。
自己好不容易说动哥哥,让哥哥起了废黜之意,并下诰让三郎巡边。结果呢,三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先让哥哥犹豫不决,如今哥哥又下定决心,罢巡关之意。
这个三郎啊,年龄不过二十九岁,其身边的谋臣早被自己铲除干净,其行事何至于如此老辣?
按照太平公主往日的做法,她见到此诰命后定会先激动恼怒一番,然后再入宫中找哥哥问罪。
她此次却没有这样,此后两个多月,她若不奉召,绝足不往宫中。她就是见了李旦,也绝口不提罢巡边之事。
太平公主反常,弄得李旦一头雾水。他在下发此诰命之时,早想到妹妹会来吵闹一番,自己心中早为之准备好了相对应的说辞,太平公主不问,这些说辞就变得毫无用处。
太平公主变得很平静,李旦也就乐得清静,李隆基处置朝中之事无疑变得轻松许多。
转眼又是暮春时节,朝中由于恢复了难得的平静,京城气氛就变得祥和起来。李旦静极思事,觉得天下承平,庶民逐渐富裕,国库由于没有昔日安乐公主等人的折腾,也日益变得丰盈起来,因下令大酺三日。所谓大酺,即由朝廷出资供百司饮宴,另象征性地向庶民分发饮馔,并有百戏演出。大酺期间,李旦与李隆基一同登上安福门观看百司酺,又见宫外百戏竞作,人潮如涌,就有了与民同乐的感念。
太平公主的府内也是张灯结彩,日日饮宴不停。这日晚间,萧至忠和崔湜带领两人进入府内,四人直接入中堂拜见公主。
太平公主此时端坐在居中的几案前,其两侧各摆有两套几案,上面备有丰富的果蔬及酒馔之物。四人入堂后向太平公主躬身行礼,萧至忠礼拜毕手指那两位陌生人道:“公主,此二人就是下官向公主提起的军中之人: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事李慈。”
太平公主满面春风,笑道:“我多听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