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意未尽怡亲王骑鲸 情恋误雍正帝种祸
一切,没有动,只是说道:“皇上这是急痛迷心,身不归经,不要紧的。”
雍正吐了一口血,反而觉得胸口畅顺了些,呆呆望着允祥的尸体,半晌颓然说道:“回去吧……”
一行众人回到澹宁居时,天已擦黑,只是雪下得大了,满园的树枝都带了雪挂,松柏竹林冬青等常青竹水上都压了厚厚的雪。宫阙殿阁也都冰雕玉砌似的,白莹莹光闪闪,映得一片明亮,并不觉得天色已经向晚。雍正被李卫和弘历搀扶着进了暖烘烘的大殿,精神兀自恍惚,听得自鸣钟连响八声,已是戌正时牌才勉强说道:“高无庸,允礼、允祕、弘历、李卫、贾士芳他们在你十三爷跟前守了一天,传膳给他们用。朕累透了,要歪一歪——这天气膳不要送过来,他们到御膳房附近的平暖斋去就是了。”高无庸知道雍正心情不好,连连答应着和众人辞了出去。秦狗儿见众人都黑沉着脸一副沮丧相,忙追出去扯住高无庸问了几句才回来。见雍正坐在暖阁里炕沿上,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下替他脱靴脱袜,便踅身向下人住处寻着乔引娣,说道:“乔姑娘,今儿晚请你劳神侍候主子。十三爷殁了,他心绪坏透了,别人侍奉不来。”
“十三爷殁了!?”引娣正在吃饭,手一哆嗦,放下了碗,便随秦狗儿过暖阁来。果见雍正和衣仰卧在大迎枕上,神情呆滞地隔玻璃向外望着。引娣扶膝一蹲身,说道:“奴婢来侍候主子……十三爷那么好的人,去得可惜了的。不过是人总都有那一天,人死如灯灭,主子伤心伤情也没有用处。您天不明就起来,劳乏了一天,多少还该用点膳。来,主子,振作一点,您乏透了,我给您烫烫脚,再用点膳,精神就会好起来的。”几句莺声燕语杂着山西口语喃呢而言,雍正已是坐起身来。引娣端来铜脚盆,兑上热水,一边用手试着,一边命人,“把我今晚用的姜醋面片儿端来,给主子取两个小馒头,一碟子老咸菜,再滴两滴香油。”
雍正双脚泡在热水里,由着引娣两只柔嫩的小手揉搓着,一脸悲怆冷峻之气顿时融化在乌有之乡。端起那碗面片儿,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说声“好香”!喝了一口,但觉满口热酸辣香,不由又说:“好!而且很素。”乔引娣道:“我们家乡病人就吃这个,有点小病那也是福气。有个懒汉,到土地庙里祷告,说‘大小给个病,别叫送了命。姜醋面片儿,喝个半月儿’——”她没说完,雍正扑哧笑了。引娣又道:“恰好土地爷神像后睡个叫化子,大声说‘得病就死!’——吓得他一溜烟儿跑了……”雍正笑道:“看来朕也是个懒汉,要喝半月面片儿了!”
“主子这个样儿作事,是天下最勤快的人。”引娣用干毛巾搓着雍正略带浮肿的脚腿,“奴婢实在看您苦受,心里也不好过,说个笑话儿给您开开心啰……”说罢便叫人端了脚盆去。雍正喟然一叹,说道:“难为你了。”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想见十四爷,还可以过去走走。”
引娣收拾了碗筷,用抹布不停地擦着桌面,脸一红,说道:“我……不想去了……”“为什么呢?”雍正盯着她问:“你不是一直惦着他么?”引娣低下头,皱眉叹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你们都和我原来想的不一样……这都是我的命……”
雍正心里一动,正要再问,高无庸过来道:“几位王大臣,军机处大臣都过来了,允礼王爷他们也过来谢赐筵恩,主子这会见不见?”雍正看了引娣一眼,说道:“都叫过来吧。”
高无庸出去少顷,便见窗前人影幢幢。允祉为首,张廷玉、方苞、允禄、鄂尔泰、弘时、弘昼、允礼、允祕、允历,最后是贾士芳诸人鱼贯而入,一片声请安谢恩杂沓不一。雍正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士芳是方外人,可以退下了。小弟弟也不要陪着熬,高无庸弄辆严实点的轿子送他回府。”
“十三弟可怜,”允祉和弘时聚客饮酒赏雪,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