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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把他哥哥的手打开,走到办公桌前,倒了些苏格兰威士忌,希望喝点酒可以减轻他那上了钢丝的腭骨的疼痛。
他们五个人坐成一圈,但气氛同前几次会议相比有所不同。桑儿显得比较高兴,比较活泼;迈克尔明白那种高兴意味着什么。在他哥哥的头脑里不再有任何疑团了。他打定主意了,随便什么也不能使他动摇。索洛佐先一天晚上玩弄的鬼把戏等于给桑几吃了最后一颗定心九;再也不存在什么休战的问题了。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接到联系人的电话,”桑儿对黑根说,“那个‘土耳其人’想会谈。”
桑儿大笑起来。
“那个狗娘养的还有两下子,”他以赞赏的语气说,“昨天晚上刚赌输,他就要求今天或明天举行谈判。同时,他们以为咱们只是安安稳稳地坐着,等他们端上来什么就吃什么。
他们这样想,可真是神经错乱。”
汤姆担心地问:“你是怎样回答的?”
桑儿咧嘴一笑说:
“我说,当然可以,随便什么时候都行,我并不着急。我安排了一百名武工队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大街上巡逻,要是索洛佐露出一根屁股上的毫毛,他就马上丧命。人家想考虑多久就让人家考虑多久吧。”
黑根问:“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有,”桑儿说,“他要咱们派迈克同他会谈并听取他的方案。联系人保证迈克的安全。索洛佐没有要求咱们保证他的安全;他明白不能提出那样的要求,所以会谈要在他们决定的地方进行。他的人来接迈克,把他送到会谈地点。迈克听听索洛佐的方案,然后就让迈克自己回家。但是会谈地方是保密的。看来这个交易很好,咱们也不能拒绝。”
黑根问:“塔塔格里亚一家怎么样?他们怎样对待布鲁诺之死?”
“那也是这笔交易的一部分,联系人说塔塔格里亚家族同意跟着索洛佐。他们打算忘掉布鲁诺·塔塔格里亚的问题。他们对我爸爸下毒手,布鲁诺就算是偿命了。抵消了,帐就清了。”
桑儿大笑起来。
“真是神经错乱的杂种。”
黑根小心翼翼他说:“咱们应该听听人家说些什么。”
桑儿一面摇头,一面说:
“不行,不行,参谋啊,起码这次不行。”
他的口音里还保留着一丝意大利的腔调。他是故意学他父亲的语气来开开玩笑的。
“不再需要会谈了,不再争论了,不再需要索洛佐的阴谋诡计了。等联系人下次同咱们联系,我要求你给他传达一个信息,就说:我要索洛佐,要不给,那就等于要来一场全力以赴的战争。我们要备办床垫,集中人力;我打算把武工队员全部放到大街上去。当然,生意是要受损失的。”
“别的大家族是不会赞成来一场战争的,”黑根说,“这会把大家都搞得过分恼火。”
桑儿耸耸肩。
“他们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把索洛佐给我交出来,不然就同考利昂家族打。”
桑儿停了一会,然后斩钉截铁他说:
“别再建议如何修修补补的了,汤姆,现在我的决心已定,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取胜,听明白了吗?”
黑根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想针对警察局里的内线所提供的情况谈几句,”他说。“警官麦克罗斯基的名字肯定在索洛佐的饷金名单上,而且得到的钱很多,不仅如此,麦克罗斯基同意给索洛佐当保镖。没有麦克罗斯基陪着,索洛佐就不敢从他的狗洞里露出狗头。当他同迈克会谈时,麦克罗斯基就坐在他的身旁。穿的是便服,但带着枪。桑儿,你必须明白的一点是,索洛佐如果受到这样的严密保护,那就等于有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