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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她。他微笑着说:
“你既然是个如此严格的天主教徒,那你怎么老是不让孩子进教堂呢?”
她听到这话,心里感到不是滋味,因而警觉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她,他这时的目光就是她暗自认为的“老头子”的目光。
“孩子来日方长嘛,”她说,“等咱们回到那里的家,我自然会让他们比较经常地进教堂的。”
她同他吻别后就走了。房子外面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夏天的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显得红彤彤的。恺向大门附近停着的汽车走去。考利昂妈妈穿着她的黑色寡妇服,早已坐在汽车里等她了。这已经是长期定下来的例行公事:听早弥撒,每天早晨必去,两人同去同回。
恺吻了一下老太大那皱纹纵横的脸,然后就坐在司机座位上。考利昂妈妈猜疑地问道:
“你可吃过早点了?”
“没有,”恺说。
老大太赞赏地点了点头。本来在领圣体之前,从半夜起就不许吃喝,有一次悄却把这规定忘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老大太却因此对她一直不放心,每次都要间一下。
“不吃早点,你感到习惯了吗?”老太大同。
“习惯了,”他说。
教堂很小,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很冷清。窗子上的彩色玻璃是隔热的,教堂里面很凉快,是个休息的好地方。恺扶着婆婆上了白石台阶,然后放开手,让婆婆自己朝前走去。老大太总喜欢前排,喜欢靠近祭坛的位于。但在台阶上迟疑了一分钟。她每次进教堂前的这一瞬间总有点犹豫,总有点怕。
她终于走进了凉飕飕、黑沉沉的教堂。她用指头蘸了点圣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同时,用湿手指尖在干燥的嘴唇上急速地点了一下。蜡烛在圣像前,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像前,闪着红光。恺先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走进她那一排座位,跪在硬木条上,等待着去领圣体。她低着头,活像是在祈祷,其实她实在心不在焉。
只有在这儿,在这样阴森森的、盖有拱顶的教堂,她才允许自己思考她丈夫生活的另一面,思考一年之前的那个可怕的晚上,当时他利用他们夫妇之间的信任和爱情硬让她相信他的谎言,昧着良心说他没有杀害他妹夫。
她当时离开了他,关键是囵为他骗了她,而下是杀人行凶这件事本身,事情发生后的第二无情晨,她就带着孩子回到她娘家去了。临走时,她没有给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采取什么行动。迈克尔立即明白过来。他当天就去找她,然后又让她留下。过了一星期,汤姆·黑根坐着轿车来到她娘家门前。
她同黑根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可怕的下午,她一生中最可怕的下午。他们散步到了那个小镇外面的树林里,黑根的态度也并不是软绵绵的。。
恺打错了主意:她试图蛮横无礼,其实演这样的角色,她是不适合的。
“迈克尔派你到这儿来是想威胁我吗?”她挖苦地问,“我原来以为会从汽车里跳出几个彪形大汉,端着机枪,逼我回去。”
这时,她从认识黑根以来第一次发现他生气了。他粗声粗气他说:
“你这些话,简直就像从小青年嘴里冒出来的最荒诞不经的胡言乱语。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荒唐话竟然会从你这样的女人的嘴里迸出来。还是好好儿谈吧,恺。”
“谈就谈吧,”她说。
他们两个沿着长满青草的农村小道走去,黑根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跑掉?”
恺回答说:“因为迈克尔对我撒谎。因为他在给康妮的男孩当教父时愚弄了我。他背叛了我。这号人,我不能爱。同一个我所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受不了。我不能继续让他给我的孩子当爸爸。”
“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