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成效。
“谢谢你,阿尔卡季,”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低声答道。他又在用手指抚他的眉毛和额头了。“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当然,如果她不配……这决不是我一时随心所欲。我不说你也明白,你在场,她不好意思露面,尤其在你到家后的第一天。”
“那么我亲自去见她!”阿尔卡季以宽宏大度的热情说罢这话,猛地站起身,“我去向她解释,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感到害羞。”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站起来阻止道:
“阿尔卡季,等一等……怎么可以……她那儿……我没预先……”
但阿尔卡季没听说完径自从敞廊跑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瞥一眼他的背影,羞愧地坐下,他的心在怦怦跳动……他是否在想,今后他们父子关系将是一种奇特的关系;是否在想,如果对这事闭口不提,阿尔卡季将会更尊重他;他是否在责备自己的软弱无能?——都难说。各种感情都有,但仅仅属于感觉而已,而且是模模糊糊的感觉。他的脸仍旧红红的,心在怦怦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是阿尔卡季回来了。
“我们相互介绍过了,父亲!”他脸上喜气洋洋,流露的是亲切而友好表情。”费多西娅·尼古拉耶芙娜今天真的身子不太舒服,所以要晚些时候来。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一个弟弟呢?如果我早知道,昨天便吻他了,而不是等到今天。”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正想说点什么,正想张开双臂拥抱……阿尔卡季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又拥抱起来了?”从他们身后传来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的声音。
父子俩为他的出现而高兴。常有这样的事:场面激动而且感人,但还是尽快结束的好。
“有什么好奇怪的?”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笑着说,“我等阿尔卡季快等有一百年了……昨儿回来后我还没看够呢。”
“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我甚至不反对也亲他一下。”
阿尔卡季走到伯父跟前,面颊上又一次接触到了伯父的香喷喷的胡子。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在桌旁坐下。他穿了件英国式的晨服,戴一顶别致的土耳其小帽。尖头小帽以及随便系上的领带都标志着乡村生活的闲散自由,然则硬撅橛的衬衫领(不是雪白的,而是条纹的,为了与晨服相衬)依然高雅地支撑着他那剃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你的新朋友呢?”他问阿尔卡季。
“他不在屋里。通常他早早起身便去外面,尽可不去管他,他不爱客套。”
“我看是的。”帕维尔从容地把面包涂上牛油。“他要在这里呆很久吗?”
“看情况定。他是回去看望他父亲顺道来的。”
“他父亲住什么地方?”
“也住在咱们省,离这儿八十俄里。他在那里有个小小的庄园,以前曾当过军医。”
“军医?……怪不得我老在寻思:这姓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巴扎罗夫?……尼古拉,你可记得,在咱们老父亲的师团里不就有个叫巴扎罗夫的军医吗?”
“好像有这么个人。”
“没错,那军医便是他父亲了。嗯,”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捋了捋胡子,“那么巴扎罗夫先生本人又是做什么的呢?”他一字一顿地问。
“巴扎罗夫是哪类人?”阿尔卡季嘿然一笑。“伯伯,你要我说出来他是什么人吗?”
“你说说,侄儿。”
“他是个虚无主义者。”
“你说什么?”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问。而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刚拿起的餐刀和刀尖上的一块牛油滞留在空中,再也不动了。
“他是个虚无主义者,”阿尔卡季又说。
“虚无主义者,”尼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