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急驱驰用兵贵神速 稳扎营大智建奇功
奸雄都算不上。”
“那……那爹爹还犹豫什么呢?”
王辅臣不做声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龚荣遇和王吉贞无法看清他的脸色,只听见他的喘气声又粗又重。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他咬着牙迸出一句话来:“这个仗要打,要下死力打。胜了,我率部投诚,败了呢——我只有死!”
王吉贞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寒战,不知说什么好。龚荣遇心中明白,事情明摆着,不战而降,或是战败而降,都难逃国法。
突然,王辅臣像换了一个人似地精神抖擞起来,他用马鞭指着一个模模糊糊,像小山一样的土丘说:“荣遇,吉贞,你们看,那就是城北的虎墩。上面有石头砌成的箭楼,又有水井。当初进军平凉时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上边驻兵、屯粮,把这座虎墩当做守住平凉的命根子。——吉儿现在,我派你带一支人马上去,替我亲自守好它。只要你在十天之内不丢掉虎墩,冰天雪地里粮道一断,他们只能束手待擒。打赢了这一仗,我们就能进退裕如了!”说完将鞭子狠抽一下,座下的马长嘶一声,四踢腾开狂奔而去……
图海不是有勇无谋的鲁莽军汉,更何况,还有周培公的辅佐呢?王辅臣想的,他们都一一想到了。来到陇东之后的最后三百里路,他们整整走了六天,以便让兵士和马匹得到充分的休息,恢复体力,在接敌之后进行一场激战。大军一到径河,中军将令便传了下来:立即扎寨结营、埋锅造饭。各营官佐速派哨兵眺望,按区防守,违令者立斩。将令一出,一座座军营,在泾河之滨搭了起来。
这天,吃过午饭,王辅臣听说对方已经扎营,便带了马一棍、张建勋等军将亲临径河南岸巡视。眼见图海中军大营赫然暴露在前,沿河十里左右两翼平头安寨,不禁诧异。遥遥望见对岸一群兵将簇拥着图海和周培公,也在窥视自家营盘,指指点点地遥望虎墩,便在马上将手一揖,高声叫道:
“图老将军别来无恙?王辅臣这里请安了!”
“哦!是马鹞子啊!当年在京与君品茗论兵,共谈国事,不想一晃数载,今日竟以兵戎相见,真是沧桑多变啊。观君用兵,似乎并无长进,想是近年只顾了谋反,少读兵书之故吧!
“哈……图老将军昔年纸上谈兵,便是‘品’字形营盘,如今也不过将‘品’字倒了过来,大营在前,瞧起来却像个‘哭’字!大概这就是你的长进吧。哈……”
周培公袍袖一挥说道:“哭与笑,字形相近,王将军不要轻看了!哭为笑,笑为哭,颠倒迷离,行迹难测——将军不见中军大旗吗?图军门既为抚远大将军,自然以‘抚’为上。王将军若能弃兵修和、归附朝廷,仍可进爵封侯。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切莫磋陀自误。图帅这边早已备下羊羔美酒,愿与将军高歌长谈!”
王辅臣冷笑一声答道:“想必你就是周培公了?劝你回去好好卖书,休在本帅面前舞文弄墨,国家承平之日,自然少不了你一顶纱帽儿,何必在此金城汤池之下碰得头破血流,沦为我的刀下鬼呢?”
“金城,汤池?你懂得什么叫金城、汤池,我主万岁爷以天下百姓为干城,你王辅臣却想割据平凉作威作福,你不顾民间疾苦,驱三万疲兵,离家西进,拆民居以为军营、卖民女以充军饷,似你这般心肺,便有霸王之勇,也难脱乌江自刎的下场!”
周培公话未说完,王辅臣这边早已箭如飞蝗般射了过来。图海等只好缓缓退下。就在这时,马一棍大营里突然号炮一响,骁骑将军刘春统率千余骑兵自西向东跃过泾水杀了过来,冲向图海的左营。
刘春的这个行动,是王辅臣计划好了的,他要用马一贵手下的这支劲旅,探探图海的虚实,试一试周培公的能耐!
图海左营的士兵,骤然见对方大队骑兵挥着长刀,红着眼睛大吼大叫地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