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温暖。
我和爸爸说很多很多话,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不久之后,我就会离开你们。这很痛苦,但无论如何,在最后这短暂的日子里,我们三个人要过得很愉快,我真的很享受这段时间。我很高兴我有一个最棒的家庭,让我可以因为幸福而哭泣。
我爱你!妈妈
如果你问我
我会说
他们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开心
tol y(tol niet zeuren,1978)
卡门参加了一个谈论组,她把它叫做盘羊组。
如果没有乳腺癌,卡门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类似盘羊组这样的组织搭上边。她告诉我会议的情况时,时不时就爆笑出来。“整个上午都在舒舒服服地和五个女人一起谈论乳腺癌。”
唯一一个还好的是托尼,安托尼亚的简称。和卡门一样,她也三十几岁,住在阿姆斯特丹(其余三个来自赞丹、米德勒切特和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村庄),而且她也长得不错。假如我不知道她只有一只乳房的话,我甚至会以为她一切都好。所有的盘羊组女士都切除了一只乳房,其中一个(目前还)没有扩散,另一个医生已经放弃了,其余三个和卡门的情况一样,迟早会出问题。“这样盘羊组会逐渐自己消失。”卡门开玩笑地说。
这些女人谈到爱情、婚姻的时候也有很多话说,卡门告诉我其中一个在癌症阴霾开始的时候就离婚了,她的丈夫再也受不了。托尼的丈夫几乎不能谈论癌症,整晚都坐在阁楼里的电脑前。盘羊组的第三位女士在癌症之前婚姻就已经破裂了,所以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她们谈到这个的时候都想大笑。她们在彼此家里聚会,每两星期聚一次。卡门告诉我,丈夫们有时也彼此交谈。
当我听到这里,我的表情让卡门怀疑我是否也愿意加入他们。
卡门从中也得到些东西。在盘羊组,至少她们可以自由地谈论作为一个女人,失去一只乳房的感觉。而这是安妮、穆德、卡门的妈妈和广告公司的那些女孩从不敢提及的。
上星期盘羊组在我们家里聚会。我和卢娜进屋时,她们都坐在那。我作自我介绍时有些尴尬,因为我知道她们有时也会谈论我。
“今天下午我们给丈夫们打分,满分是十分。”晚上卡门告诉我,“他们如何应对妻子患癌症这个事实,他们是否总是陪妻子去医院,他们是否愿意谈论病情,尽管有这么多痛苦,他们态度是否一样好。”
“你给我打了多少分?”
“八分。”
“八分?”我惊讶地问。
“是的。现在我已经听过了组里所有人的故事,我才明白你处理得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
“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些聚会的事告诉托马斯和安妮。”我答道。
“不需要。”卡门说,“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给有想法的人,一个发自内心深处的想法
很高兴你活着并不是一种罪恶
Bruce Springsteen,from Badlands
(Darkness On town,1978)
夏天是大兴聚会的时光。
我和弗兰克达成一致,只有紧急事件和重大报告时,我才去工作。这样我可以和卡门尽可能多地待在一起。
我和卡门一起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
我们买黑市票,去看所有在荷兰举行的欧洲足球锦标赛。只有在对决南斯拉夫四分之一决赛时,克鲁伊维特第四次进球时,卡门才和其他五万人一样欣喜若狂。
球赛是持续半小时的高潮。
卡门认为这很棒!
“如果就在荷兰成为欧洲冠军时我死去,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