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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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骂了几句,有个年纪轻轻相貌清秀的仆僮笑着迎上来:“将军别生气,何必与老儿一般见识?辛苦好几日,快歇歇吧,我去给您烤羊肉。过会儿您睡醒了,羊肉也烤好了,不凉不烫外焦里嫩,咬一口嗞嗞冒油,多大的福分?咱得快活且快活,犯不着跟那老儿计较。”他一边说一边帮杨秋摘盔卸甲。
“滚一边去!”杨秋将那仆僮推了个跟头,“都是你害的!非要跑去请示朝廷,来来回回这么慢,若不是等曹操的命令,我早赶到了,何至于被韩遂羞辱?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仆僮歪坐在地,非但不惧反而笑起来:“将军,属下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呀!”
“为我好?这次抢来的东西,各部都是平分,唯独咱们被韩遂扣了一大半。全是你害的!”杨秋说漏了嘴,其实挨几句骂不算什么,耿耿于怀的是分赃不均。
仆僮却道:“这点儿东西算什么,以后有大富贵等着咱呢!”
“放屁!”杨秋把兜鍪往地上一扔,“我真是昏了头,听你这小子胡言乱语。还大富贵?做你的美梦吧!给我弄洗脚水来。”
仆僮的笑容始终不变,慢吞吞爬起来,拾起兜鍪吹了吹土,轻轻放到帅案上:“富不富贵且放一旁,将军您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嗯?”杨秋一愣,“你什么意思?”
“韩遂太过猖狂,开罪朝廷已深。您不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得给自己留后路啊!”
“后路……”杨秋渐渐听进去了,“此话怎讲?”
那仆僮笑着走到大帐角落,拿起铜盆,一边舀水一边说:“韩遂靠造反起家,毕竟是个臭底子。虽然现在投靠了朝廷,但他割据西凉三十余载,朝廷岂能真的信任他?曹军在赤壁落败,他又借此机会捞实惠,打着戡乱的旗号攻城略地,以为曹操鞭长莫及,殊不知这么干蠢得不能再蠢了。将军请坐……”他帮杨秋脱去靴袜,跪在地上为其洗脚,“其实韩遂若肯像马腾一样交权入朝,曹操未必会把他如何,他越抓着兵马不放,曹操就越想除掉他。莫看曹军在长江吃了败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根汗毛照样比韩遂腰粗!咱可不能得罪,得把眼光放远些啊!”
“嗯。”也不知是觉得有道理还是烫脚烫舒服了,杨秋长长出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我原就不该跟着韩遂他们来打张猛……”
“非也。咱们应该来。如果不跟着他们打张猛,那他们灭了张猛就该回头灭咱们了!您想想,各部人马都来了,唯独咱不干,那韩遂还能容得下咱吗?”
“有道理。”杨秋似乎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那仆僮笑呵呵摩挲着杨秋的脚:“咱们一边跟着韩遂混,一边把军情透露给曹操。近处认个小祖宗,远处找个大靠山,谁都不得罪。韩遂有实惠,咱就跟他喝酒吃肉,将来曹操若是发兵问罪,咱就说咱是被韩遂胁迫的,所有罪过都往他身上推!况且又有透露军情之功,曹操也不能亏待咱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有理!有理!哈哈哈……”杨秋满意地拍了拍那仆僮的肩膀,“这里外不吃亏的主意都叫你想绝了,你可真是个有才的小人!”
“谢将军夸奖,嘿嘿嘿。”
杨秋口中这个“有才的小人”名叫孔桂,字叔林,天水人,出身贫贱父母早亡。当年西凉叛乱,身为将领之一的杨秋烧杀劫掠,把他抢到军中为奴,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杨秋看他相貌清秀,就留在身边充个仆僮。孔桂机警聪慧,尤其善于察言观色,十几年混下来,不单把杨秋起居饮食伺候得妥妥帖帖,还参与了军务。杨秋兵微将寡,没什么谋士,所以孔桂就成了这营里不可或缺的人物,既是奴仆又是参谋。
莫看得了器重,孔桂伺候人的本职却没放下,反而越干越起劲,这会儿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