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冰筑寨
,望着对面哀声叹气。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连荆棘石岗都没有,零星有几棵孤树峭拔而立,还离河岸甚远。干黄的沙土横亘原野之上,一阵西北风吹过,漫漫黄沙卷着枯草飘来飘去,尽显荒凉之感。
两个儿子一左一右伴着老爹。曹彰即便到了这会儿依旧斗志不减,嘟囔个没完:“父亲为何不派孩儿去?要是我去,即便立不起营寨,也能将马超击退!凭孩儿之勇,即便关中诸部尽来又有何惧?”
曹操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早懒得搭理他,只揣着手不住摇头。曹植却道:“兵法有云‘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马超驰于河岸阻我立寨,表面看是英勇,实也是心怀怯意。若真想与我军决一死战,何不任由我军渡过,一举而歼之?足见他心里还是惧怕父亲。”
“你能瞧破这一层,很有长进。”曹操一阵苦笑,“只要咱们一过河,贼众必然军心大溃。但问题是如何才能过这条河呢?前日已得到军报,益州刘璋遣使结好刘备,还派了数千叟兵协防荆州,江东孙权西进无望,转而谋划夺取交州。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咱们若不能早定关中,势必要受他们牵制。”真正令曹操心烦的并非眼前的战事,他还有实力增兵,实在不行再调人马西出潼关,两面夹击,韩、马还不败?问题根本没到那一步,他脑子盘算的是怎么兼顾东方的局势,韩、马并不可怕,若为了对付他们而耽误防御孙权,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说话间寒风袭来,曹操顿觉刮在脸上似小刀子一般,伸手摸了摸,几颗晶莹的小冰粒挂在胡须之上:“下雪了……”
曹植仰头观看,倒看不见什么雪花,天空一片碧蓝:“我看这雪下不大,可能就是随风刮刮。河边风大,咱还是回帐吧。”曹操无奈地瞥了眼对岸,垂头丧气回归大帐。哪知刚到帐口,就见楼圭正揣着手笑呵呵地与许褚聊天呢。
“子伯,有事吗?”曹操紧了紧裘衣,随口问了一句。
“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也没事,聊聊天而已。”
这叫什么话?曹操心下诧异,却道:“有事进来谈。”亲手掀起帐帘与老朋友共入。
楼圭一落座便道:“你可知孙权已插手交州之事?”
“相隔路远刚刚听说。”曹操也坐下了,在炭盆前烤着手。
“孙权遣心腹步骘为交州刺史,士燮兵马薄弱已表示归顺。刘表以前派去的交州刺史赖恭与苍梧太守吴巨不睦,赖恭北投零陵,听说投降了刘备。吴巨此番又要驱逐步骘,但这次步骘有士燮支持,恐怕成功不了,交州之地迟早落入孙权手中。”说到这儿楼圭一阵坏笑,“你可要注意了,只要交州一定,孙权就该掉过头来跟咱们干了。我若是你,就该早做准备。”
若是眼前战事顺利,曹操早做准备了,还用得着他提醒?这不是故意气人嘛!不过曹操察觉到楼圭笑得很诡异,而且不经意间又带出“我若是你”这样的话,想必无事不登三宝殿,绝非是来聊闲天的。曹操眼珠一转,问道:“莫非子伯已有破敌之策?”
楼圭并不直接回答,反而搓着手闲话道:“这天可真冷啊,滴水就上冻。”
曹操咂摸这话的滋味,沉吟道:“莫非子伯叫我等渭水结冰引兵而过?那要耗到什么时候?再者我已打听清楚,渭水结冰很薄,骑兵根本行不过。”
楼圭听罢白了他一眼,起身便往外走,手都掀起帐帘了,才回头悻悻道:“河是死的,人是活的。河里的水不结冰,那岸上的水难道也不结冰?”说罢扬长而去。
“他在说什么?”曹植、曹彰面面相觑。
曹操却已露出笑容:“楼子伯果然聪明过人,他教我筑寨之法。”
“筑寨之法?”二子目瞪口呆。
曹操霎时抖擞起精神,手据帅案站起来:“哼!他有筑寨之法,我也不能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