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以为傲
般星期五会在这里对大众开放,开一个匿名酗酒者会。”
我被一个我将不再属于“大众”的念头刺痛了。“这里有游泳池吗?”我浑浑噩噩地问。
“你经常裸泳?”卡唯问,一边拿手挖他的左鼻孔。
我一分钟也不能在卡唯身边待下去了。“好了,谢谢你的陪同。”说完这句话,我就往出口走去。
他只好耸耸肩,领我出来,回到那片装着坚不可摧的家具和防火天花板的普通区。
这时,一个大块头的但面目和善的男人走近我。“嘿,我是鲍比,”他用他那浓重的巴尔的摩口音说道,“……我是个酒鬼。”
这真是场“周六夜的狂欢”(美国著名综艺节目),一场闹剧。我现在仿佛是在家里,酩酊大醉地看着电视。我从来没有这么头昏脑胀过,肯定有人在我酒里下了什么。
大鲍比说完后看着我,就像一只马戏狗表演完后,等着领赏。他一直乐呵呵地笑着,看上去像被洗了脑一样,或者更糟。我突然注意到他前额上有块很大的手术刀疤。
他一如既往,兴致勃勃地笑着。
我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理睬他。他像个烦人的圣诞老人。
卡唯这时又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吃午饭去。”他咕噜着说。
转眼间,人们从看不见的地方四处钻出来。他们行动如此一致,仿佛共享一套思维系统。该……吃……午饭了……还好他们没有伸着胳膊,像恐怖电影《活死人之夜》里那样跳来跳去。
我跟随鲍比和卡唯走上后面的楼梯,穿过主要房间和走廊,一直走到自助餐厅。人们互相交谈打趣,端着红色塑料餐盘,沿餐厅集合线移动。我紧紧跟着他们。这时一块鱼饼三明治被甩到一只洗碗机和微波炉适用的碟子上,然后被一个女人推到我盘子里。那个女人一脸苦相,看上去工资微薄得很。当我随队伍移动时,其他食物陆续被扔到我盘子里:一小撮卷心莴苣和腌肉沙拉、一片抹着酒店里用的黄油的白面包,还有一小块什锦水果馅的红色吉露果子冻。立刻我就对果子冻里的水果充满了同情——它们和我一样失去了自由。
还有,本该有的欢迎酒,大杯的德华士,被一品脱密封纯牛奶取代了。
在集合线后,到处都是带轮的圆桌子。我一直紧紧跟着鲍比和卡唯,和他们坐在一起。因为跟他们熟悉些,这样会比其他病人的威胁小些。
我看着我的餐盘,想,一星期一万三千美元,就吃煎得这么老的鱼饼三明治?
但随即我就明白了。
在他们重新塑造你之前,他们会先把你打垮。把你击成细小的易管理的碎片,然后把你重新组装成一名全新的滴酒不沾的社会分子,而粉碎计划就从食物开始。最后我只吃了红吉露果子冻。
大鲍比看到了,他说:“嘿,你难道不饿吗?”一副开心乐观的模样。
“不,”我说,“不太饿。”
于是他把大爪子伸到鱼饼三明治上空。“那你介意吗?”
我任他拿去。
他叠起三明治,三大口就干净利落地消灭掉了。“我喜欢这里的食物。”他一边咀嚼一边说。他像《笨伯联盟》AConfederacyofDunces,作者Jooole凭借本书获1981年普利策小说奖。中礼貌的伊格内修斯。
“你嘴上沾了颗芝麻。”我告诉他。
于是他宽大的肉乎乎的舌头迅速伸出来,麻利地将芝麻舔到嘴里。
大鲍比吞食物时,卡唯正不停地吸他的小手指,并且全神贯注地看着我,我想起来——他是个性爱狂。于是他在我眼里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一座路边公厕——那种被过路的卡车司机用来和像卡唯这样的人快速性交的公共厕所。应该是黄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