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剪刀奔跑(9)
了!”我兴奋地想到,我们可以用搭建干墙(一种不抹石灰而盖以板壁的墙)的现金去麦当 劳,去喝啤酒,而且,看到每个人脸上惊恐的神色,怎能不令人感到开心呢?
总之,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早晨,像往常一样,芬奇大夫穿着内衣下了楼;像往常一样,他来到厨房,走到冰箱那里,想喝一杯桔 子汁。但是,和平常不同的是,他不得不跨越成堆的垃圾,才能到达冰箱跟前。还有更不寻常的情形——早 晨七点钟,纳塔莉和我不仅是清醒的,而且相当忙碌。不过,大夫似乎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早上好。”他的嗓音非常低沉,这是早晨才有的声音。
“好,爸爸。”纳塔莉说。
“您好。”我说。
“你们两个实施的是大工程啊。”大夫以轻松地口吻说,似乎纳塔莉和我野心勃勃地加工一件带流苏花 边的衣服,而且刚进行到中间,有幸得到他的首肯,仅此而已。
“你觉得怎么样?”纳塔莉问。她正挥动阿格尼丝的烫衣板损坏的支架,把厨房和仓库连接处上方的石 灰块敲打下来。
“我觉得,这里真是乱得不能再乱了。”芬奇大夫说。他拿着瓶装的桔子汁走到碗碟橱跟前,把一个玻 璃杯放在上面。在把桔子汁倒进杯子之前,他仔细看了看杯子里是否有什么昆虫一类的活物。
“就这些吗?”纳塔莉显然有些失望,她早已做好准备,要和父亲进行一番言语较量,不但要捍卫拆卸 天花板的正义性,还要将修缮资金如愿地弄到手才行。
“呃,还有呢,”芬奇大夫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也不管你们想折腾到什么程度,你们都应该像 大人那样,把厨房打扫干净。”
纳塔莉说:“我们需要一些钱,才能把事情做好。我们要给厨房装上崭新的教堂式的天花板,所以我们 需要钱。”
芬奇大夫想知道是多少钱,当时的财政状况有些紧张,因为两个病人中断了治疗。
“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他吼叫起来。现在,他把空杯子放到垒成小山的盘子、盆子、空牛奶盒子上,它们在水 池里放了整整一周。
纳塔莉亮出了“乖女儿”的法宝:“求求你啦,爸爸,你一定会喜欢新厨房的,不是吗?难道你就舍不 得给你最小的女儿、你最喜爱的女儿、也是你最漂亮的女儿——纳塔莉两百块钱吗?”她嘟起嘴巴,顽皮地 眨着眼睛。
她的杀伤力太强了,而且一向奏效。
大夫果然答应给我们修缮资金,然后上楼穿衣服去了。纳塔莉把桌子下边的椅子拉出来,拂去上面的灰 尘,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们脏兮兮的,而且累得半死,不过并不觉得乏味。
“不错不错,好爽好爽!”纳塔莉说,似乎我们刚有过那种事似的。
“就是嘛。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我们需要解决混乱的局面。天花板本身和其它隔热、绝缘材料堆在地板上,足足有三英尺高。我们得花 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把它们清理干净。事实上,我们卸下天花板需要多少时间,把它们清理掉就需要多少 时间。
纳塔莉揭下了膝盖上的一块痂,露出了一处面积不大的鲜红的伤口。“我们把垃圾搬运出去,扔到仓库 后面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
“过一会儿再说。”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先去睡一觉。”
大约是在当天下午四点钟,我醒过来了,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经过客厅,进入厨房。阿格尼丝在水龙 头下洗盘子,用围裙把它擦干,放进柜橱里。然后,她快步穿过垃圾堆,走到冰箱跟前。她打开冰箱门,弯 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