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剪刀奔跑(11)
站在唱机跟前,手指放在唱针上。
“等一下,我没听出来,把这部分再放一遍。”我的笔飞快地在纸上划着,以便跟上进度。”她唱的是 白色的格纸还是白色的鸽子?”
纳塔莉把唱针放到唱片上,让它再次歌唱起来:“你再听一遍吧。”
连续听了好几遍,我总算听懂了,”他妈的,我刚刚写下来一点儿,又跟不上了。”
我以可疑的精确性,纪录下我们心爱的歌曲的歌词,就会一遍一遍地演唱。我们站在纳塔莉的衣柜镜子 前;镜子中的我们张大嘴巴,放声歌唱。
“我的胳膊太胖了。”纳塔莉抱怨说。她把充当话筒的烫头钳举到嘴边,加上胳膊本身的厚度和重量, 举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
“这样吧,我们可以使用话筒支架,”我说,”不必把话筒从架子上拿下来。”
纳塔莉把烫发钳扔到床上:“说得对,好主意啊!”
有时候,我们会把电扇搬到楼上,在呼呼的风声中,我们的衣服飘舞起来,头发飞散开来,我们感觉就 像斯蒂维·尼克丝本人一样,神秘的身影出现在舞台的角落处,再慢慢走到舞台中央,有如鬼影憧憧。这种 特殊的效果令我们喜爱。”我希望我像尼克丝那样,手里提着毛毡材料的手提包,一边走一边唱。”她鸟羽 似的头发被风吹到了脑后。
我们对于艺术的痴迷不可阻挡!
“你们两个快停下来吧,我要睡觉!”有时候,霍普半夜里大声抱怨。当然,这只会让我们把音响开得 更大。
有一次,我们在楼下的房间里排练,一个邻居穿过草坪,轻轻地敲打窗户,提醒我们安静一点儿。纳塔 莉把裙子提起来,把隐秘部位露出来,紧贴在窗玻璃上,同时伸出右手的中指。
我们太投入了!我们确信自己有非凡的才华。我们目前只需要所谓的”受制听众”(指心理上被动接受 广告宣传等的一群人)。
那么,除了北安普顿州立医院那些永久居留的病人,还有比他们更适合做我们的”受制听众”的人吗?
“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芬奇大夫说。
“你认为,他们会给我们机会吗?”纳塔莉问。想到可能拥有真正的听众,纳塔莉激动得脸都红了,一 些小小的疙瘩也出现在额头上,迫使她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
“我想,有两个有才华的年轻表演者给他们提供服务,而且是免费的,他们会非常激动。”
我们想让大夫给我们更多的鼓励,不过电视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不停地打着盹,终于睡过去了。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呢!”纳塔莉的眼神流露出期待和自信。
“我完全同意。没准儿还可以见报呢!你知道怎样写新闻稿吗?”
小疙瘩跑到了她的胳膊上,她一个劲儿地挠着。”不知道。不过霍普知道怎么写。”
“我承认,这不是百老汇,不过毕竟是一个起点。”
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同医院的娱乐部经理取得联系。这似乎比我们想象的困难,因为北安普顿州立 医院没有娱乐部经理这种职位,我们见到的有关人士,只不过是接待台附近一个神情阴郁的胖女人,我们提 出请求的时候,她无助而茫然地望着我们。
“恐怕我不太理解你们说的事情。”她说。
纳塔莉吐出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缺乏耐心。”我告诉过您,我是史密斯大学的学生,他是阿默斯 特大学的学生,我们都是音乐系的学生,我们想为你们的病人表演,作为一种特别的奉献。”
“嗯嗯,”这个女人怀疑地说,”请等一下,我看看能否找到什么人。”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用透明胶带 粘在电话旁的一张纸,上面全是人名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