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刘结盟
钢刀。可就在一片铠甲丛中,走出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来。
此人三十出头,身高八尺,猿背蜂腰,姿质风流,仪容秀丽;面如冠玉,眉似点漆,目若朗星,鼻直口正,唇若涂脂,牙排碎玉,满面微笑;头戴青蓝色纶巾,身披锦缎大氅,腰围着银线丝绦,手里摇着一把鹅毛羽扇,既显庄重又不失素雅。谈吐轻快举止潇洒,恰似一位游学四方、坐论风雅的文士——殊不知他便是随孙策拓定基业,久掌兵戎的周瑜周公瑾。
孙权精神为之一振——带着兵来的,好办啦!
诸葛瑾装了半天哑巴,这会儿才张口:“公瑾,你可算来了。他们口口声声要投……”
“我听见了。”周瑜瞥了张昭一眼,“方才张公所言出自真心?”
张昭深知来者不善,并不回答,反问道:“公瑾以为如何?”
“此真迂儒之见!”周瑜骤然变色,“曹操名托汉相,实乃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正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曹贼自来送死,岂可屈膝投降?”
周瑜好大口气,竟直指曹操为“汉贼”,还说他自来送死。此言既出,堂上沸沸扬扬,多数还是不赞同之声;孙权却大合心意,与鲁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
“檄文初到,诸位心怀怯意,我为尔等解之!”周瑜背着手在堂上踱来踱去,一副教训的口吻,“曹操此来立足未稳,却先犯兵家之忌:北土未平,马超、韩遂等尚在关西,为其后患,此一忌也;北军不熟水战,荆州屡败萎靡,曹操舍鞍马而仗舟楫,与吴越争衡,二忌也;又时值隆冬盛寒,马无藁草,三忌也;驱中国士卒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四忌也。此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即便兵马甚众又有何惧?”说罢他转身朝孙权深施一礼,铿锵有力道,“主公除贼正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五万进屯夏口,为主公破之!”
张昭等人已被驳得面如死灰,程普、黄盖等将精神大长,纷纷抱拳请命:“我等也愿请战,与曹贼一搏!”
众将话音未落,又听堂下响起了高昂的呼喊声:“愿保江东父老,为主公一战!”众士卒齐声呐喊,声震房瓦直冲霄汉,那股凌厉煞气在雕梁间萦绕良久。
孙权大感畅快,霍然而起:“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我。今数雄已灭,惟我江东尚存,我与曹贼势不两立。卿言当战甚合我意,江东上下一心,必与曹贼一决雌雄!”
秦松、陈端投降派尽皆披靡,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堂下众士卒兵刃在手,钢刀利剑泛着白光,杀气腾腾列于中庭;情知若再言投降祸不旋踵,只得参差不齐地附和道:“愿从主公之意……”唯有张昭二目低垂,沉默不语。
周瑜兀自不饶,又道:“末将为主公而战,万死不辞。只恐还有人犹豫不定,坏我大事。”
“这倒不难!”孙权从腰间抽出佩剑,朝定帅案劈去,只听“砰”一声,帅案竟被他斫去一角,“诸将掾吏有再言降曹者,与此案同!”
群臣一见尽皆胆寒——抗曹是没有把握,降曹却立时丧命,哪还敢再说什么?大堂之上一片哑然。终于没有异议了,孙权当即传令,以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朱治输运粮草,两日后出师。计议已定各司其职,就此散帐。
军令如山无可挽回,秦松、陈端等只能诺诺连声抱憾而去——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辩论,孙权本身就愿意打这一仗,手里又握着屠刀,岂是几个文臣能撼动的?
孙权对诸葛瑾道:“难为子瑜憋了一肚子话,就劳烦你去馆驿见你家兄弟,讲明出兵之事吧。”
诸葛瑾微微一笑,拱手道:“既是子敬将舍弟迎来,居中穿梭还是劳烦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