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信使问道。

    quot;我在这里住下了。quot;

    quot;很好，今后我们是邻居了。我住在街尾，我早知道你会住下的。quot;

    quot;你吹牛，谁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住下。quot;

    quot;也许吧。quot;他消失在夜幕中。

    老曾进来了，告诉他店里的活已经忙完了，已是夜里两点，本来她夜里是要研究地图，写写画画的，但是现在他来了，她反倒打起瞌睡来，只想睡觉。房里只有一张床，怎么办呢？凑合着两人一起睡算了，反正她也看着他很像她的儿子或兄弟什么的。她倒在床上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皮普准起先还想撑着不睡，一会儿也睁不开眼了，于是倒在床的另一头也睡着了。

    半夜里他醒了，看见她猫着腰在屋里走，外面鞭炮响得厉害，简直有地动山摇的感觉。接着她出门了，皮普准也跟随她出了门。

    quot;我们去什么地方呢？quot;他问。

    quot;去旅行。quot;

    走过几条街，她带领他钻进一个墨黑的防空洞，洞口有一点红光，是一个人在抽烟。

    quot;来了吗？quot;那人问，皮普准听出原来是白胡子男老曾在说话。quot;我听说你去找过我了，与三姑娘一道去的，何苦呢？我根本不在那边，那个茅棚子是三姑娘异想天开的借口。你想，那些树林关我什么事，我干吗要守着它们？就连树林也是三姑娘信口乱说的，哪里有树呢？山上只有乱草。现在你的眼力一定练得好些了，你看得见我吗？quot;

    quot;看不见，只能听到你说话。quot;

    quot;他下不了苦功锻炼他的眼力，quot;女老曾在一旁说，quot;我早向他暗示过，我们的眼力就像夜猫子一样，他还不相信呢。现在你该服气了吧？我们看得见你，你就是看不见我们。你只有住在我那里天天操练。quot;

    男老曾又说：

    quot;你还记得杂志的事吗？事实上，从那时起你就开始操练了，不过要到我们这种水平是不可能的。举个例说，我们可以从这个洞进去，一直走到山顶，然后走回来，你呢，只能在洞边徘徊。quot;他的口气得意洋洋的，quot;我现在躲起来，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quot;

    他真的躲起来了，皮普准在四周摸了一摸，只摸到那些长了青苔的洞壁。

    quot;你的功夫还差得远呢！quot;妇人说，quot;我们该回去了。quot;

    quot;可是我们还没有旅行呀！quot;

    quot;旅行？我倒忘了。你不是旅行过了吗？quot;

    quot;我并没有外出旅行，我还在这个镇。quot;

    quot;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外出旅行这几个字？你看过我画的版图了，还不明白吗？你以为你父亲是在进行你说的那种外出旅行时掉进冰窟的吗？我告诉你根本不是，他就掉在我们前面的小河里，当时冷极了，没人能将他救上来。我们等了你几十年，现在你来了，是被骗来的，你自愿受骗，对吗？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赶回去睡一觉吧。quot;

    皮普准在女老曾家里住下了。白天里，妇人忙着店里的事，她让皮普准整天坐在小圆凳上剥毛豆。皮普准开始时并不十分认真，剥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街上去看热闹。后来妇人生气了，将他揪回教训一通，他才老实了。但他的注意力不集中，他总在倾听外面的响动。有一天，他听见三姑娘和小胡子在外面吵嘴，似乎小胡子打了三姑娘，三姑娘就尖叫起来。皮普准想出去看看，被老曾挡回来了。还有一天下午，他竟然听见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