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生病的消息的。你睡着时口里唠叨个不停，没想到你还会有那么多话说。quot;

    quot;我都说了些什么呢？quot;述遗担忧地问。

    quot;听不清楚，一个字都听不消，像什么咒语似的。你走得真好，没有看到那件倒霉的事，真丢脸啊。quot;

    quot;谁？quot;

    quot;我没亲眼看到，我估摸着就是你说起过的那青年，一个流浪汉，他将他父亲打倒在地了，就在你的门口，他一边打还一边说自己根本没有父亲，多么卑鄙！quot;

    quot;也许真的没有？quot;述遗脱口而出。

    quot;你竟相信这种事！quot;彭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quot;你现在变得这么轻信，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就像我的一个亲戚一样。quot;

    quot;你的亲戚？quot;

    quot;是啊，他每天都在外游荡，心里不安。他不信任任何人，反倒相信一些歪门邪道。喂，我问你，那青年是不是眉心有一撮白毛？quot;

    quot;白毛？没有。quot;述遗肯定地说。

    quot;不过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人同我这个亲戚有瓜葛。一个不承认自己亲生父亲的家伙，这样的人肯定同你脾气相投。你想想，在我们这里，像你这样提起旅行包就外出的人还找得出第二个来么？quot;

    述遗想笑，又担心肋骨被扯痛，就忍住没笑。她将背后靠的枕头扯了扯，垫起来一些，忽然脸就僵住了--梅花正站在窗外。她的脸上有很大一块青肿，披头散发的，样子很可怜。述遗招手让她进来，她就推门进来了。彭姨看见一个浑身肮脏的人来到屋里，心里很愤怒，她转身就走，将门碰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quot;请不要介意，她是我的邻居，时常帮我的忙。quot;述遗解释道。

    quot;我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我已经注意她好一会儿了，没想到您身边有这样一位老阿姨，您真有福。要是她刚才不走，我的注意力就要完全被她吸引过去了。quot;

    梅花轻飘飘地往述遗腿上坐去，述遗觉得她就像一堆羽毛，她拉住她的手，那手也完全没有重量。述遗瞪着她，眼前就朦胧了，又想起柠檬树。

    quot;不走了吧。quot;

    quot;马上就要回旅馆，我出来得太久了。我不甘心啊。quot;姑娘垂下头去。

    quot;那就留在我这里等你兄弟来，会怎么样呢？quot;

    quot;会怎么样？我会死！现在您明白了吧。我不甘心啊，我真是不甘心!quot;

    她任凭眼泪一串一串地落在述遗盖的毯子上头。

    述遗注意到女孩的小手指在不停地抽搐着，就好像那一根手指完全独立于她的手掌一样。她看了好一会，最后伸出手去抓那小指头。指头在她掌心里像小鱼一样扭动，给述遗带来一种全身过电般的感觉。再看姑娘，还在流泪，毯子湿了一大片。

    述遗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就神情恍惚，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旅馆里面，耳边也好像响起了小贩叫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只隐隐约约地看见梅花在房里穿梭，像是在帮她收拾房间。她想让梅花打开装笔记本的木箱，口里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这是不是濒死的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