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从她手中抢下锅子，一迭声地说：quot;你歇着吧，你歇着吧。quot;她的举动令阿娥满腹狐疑。阿仙手脚不停地忙着，阿娥在边上看，她很羡慕阿仙干活的那种熟练派头，她自己怎么也学不会。现在她正聚精会神地用火钳将和好的湿煤滚成一个个小团子，一个一个沿灶膛垒好，她那只灵活的右手如同与火钳连为一体了似的，她的样子有点骄傲。

    quot;阿仙啊，我做怪梦了呢，我梦见自己要死了。quot;阿娥忍不住说出来。

    quot;嘘!不要让老爸听见了。quot;

    quot;那不过是一个梦。quot;她又补充道。quot;不见得吧?quot;阿仙探询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干活。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一言不发，直到都吃完了，阿仙站起来收拾碗筷时，他才蹦出一句：

    quot;阿娥不要到外面去了。quot;

    quot;我好好的，我一点事都没有。quot;阿娥面红耳赤地争辩。

    父亲不理会她，一甩手就走掉了。quot;真傻，真傻!quot;阿仙说，一把从阿娥手中夺过碗，quot;歇着去吧!quot;

    小梅的家里亮着灯，一家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饭。阿娥进屋后，小梅只是简单地朝她点了下头，示意她等着，就不再朝她这边看了。他们吃的是南瓜粥和饼子，个个吃得满面流汗，小梅的两个弟弟把脸都埋到大海碗里面去了。小梅的父亲和母亲也不朝阿娥看，他们脸上似乎都有点怒容。阿娥靠墙站着，站了好久。一家人吃完都到里面房里去了，只剩下小梅在收拾桌子。阿娥想，小梅真怪，现在爸妈都不在这里了，她怎么还是看都不看她阿娥一眼?她把碗都摞到一起，用两只手端着去厨房。阿娥也跟了去，不料小梅在厨房抓了块抹布又返身回来抹桌子，这就同阿娥撞上了。

    quot;你快走吧，快走!我以后再去找你。quot;她急急地说，竟然用力将阿娥往门外一推。

    阿娥从小梅家的台阶上摔了下来，她坐起来后立刻察看自己的脚板。还好，脚板上的伤口没事。一抬头，又看见小梅在焦急地朝她打手势，小声喊着：quot;快走，你快走啊!quot;然后她就缩进去再不出来了。

    阿娥现在真的感到有点危险了，想起父亲的命令和那神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周围夜幕沉沉，黑地里有两个人提着风灯在急匆匆地走，他们很快就经过了阿娥身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quot;只要赶紧，总是来得及的，从前我们老家的人啊……quot;阿娥正要爬起来回家去，阿仙却又赶来了。阿仙气喘吁吁的，凑到阿娥脸上说：

    quot;我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里。quot;

    quot;老爸要打人吗?quot;

    阿仙使劲摇头。

    quot;怎么回事呢?quot;

    quot;我在房里想起你的事，越想越怕，你为什么老在外面转呢?不过外面真好，这么黑，好像用不着害怕了似的。quot;

    她很体贴地拉起阿娥的手，同她一道慢慢地在小路上踱步，使阿娥一下子大为感动。以前她一直认为阿仙在胡说八道，认为她挑动父亲来反对她，可是这一刻，她感到迷惑了，也许阿仙真的比她懂事，知道一些她蒙在鼓里不知道的事呢?她为什么把她阿娥该干的家务活全部抢过去代劳?阿仙从小头脑清楚，是个有心计的人，这一点阿娥领教过好多次了。这样一想，阿娥就对阿仙生出依赖的感觉，她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在心里嘀咕：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不是还有阿仙顶着吗?她那么贤淑，什么事都帮她安排得好好的，自己正应该依赖她嘛。想到这里，阿娥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随着阿仙走，她们并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