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合纵危局,四国私讨伐秦
三路伐秦、匡定天下的宏图大略。逢此良机,他岂肯错过,当下呵呵一乐,将话题扯到正事上:“今日秋高气爽,诸君聚此岗坡,当称风云际会,实属难得。为此,魏罃倡议于此岗共歌一曲,也好不虚此行。诸君意下如何?”
楚威王、齐威王双双附和:“好!”
魏惠王转向韩昭侯:“韩兄呢?”
“好。”韩昭侯也似从恍惚中出来,木然应道。
魏惠王以退为进:“诸位仁兄,你们说说,此情此景,我等歌咏何曲为妙?”
众人皆道:“谨听纵约长吩咐!”
“既如此说,”魏惠王轻咳一声,清下嗓子,“魏罃就斗胆倡言了。今六国纵亲,共讨虎狼之秦,我等共唱一曲伐秦歌如何?”
“好!”齐威王双手击掌,“敢问魏兄,唱哪一首?”
“就是越王勾践率列国将士伐秦的那首。”
“魏兄错矣,”齐威王纠正,“那歌不叫伐秦歌,叫《河梁歌》!”
“管它呢,”魏惠王呵呵笑道,“反正就是伐秦的!来,大家齐唱,用军阵乐,魏罃这先起个头。”轻轻咳嗽一声,放开嗓门,“咚锵,咚锵,咚咚咚——锵,‘度河梁兮——’”
在魏惠王的引领下,关虎屯的岗坡上旋即响起四个在山东列国皆具威力的男人们参差不一的歌吟:
〖度河梁兮度河梁,
举兵所伐攻秦王。
孟冬十月多雪霜,
隆寒道路诚难当。
陈兵未济秦师降,
诸侯怖惧皆恐惶。
声传海内威远邦,
称霸穆桓齐楚庄,
天下安宁寿考长。
悲去归兮河无梁。〗
歌声落定,楚威王见众人兴起,有意长叹一声:“唉,纵约长,诸位仁兄,我等在此放歌虽说过瘾,却不如昔年越王挥戈千里,直捣河西来得酣畅!”
齐威王的目光扭向魏惠王:“是啊,是啊,‘度河梁兮度河梁,举兵所伐攻秦王。’此等气势,磅礴云天,声震寰宇啊!”
魏惠王热血沸腾,转过身子,遥望西方:“熊兄,田兄,还有韩兄,魏罃不才,承蒙诸位抬爱,暂居纵约长之位。既在其位,当谋其政。方才魏罃提唱此歌,也绝不是为过口瘾。今日六家纵亲,齐会孟津,盟誓制秦,自非昔日勾践可比。我等何不趁此良机举兵伐秦,一鼓作气踏平秦川,永绝后患?”
“好!”楚威王握紧拳头,“不瞒魏兄,熊商此来,候的就是纵约长这句话!秦人夺我商於,此仇不共戴天。即使六国不纵亲,熊商也要兴兵伐秦,一雪商於之耻!”
魏惠王转向齐威王:“熊兄意欲伐秦,田兄意下如何?”
齐威王拱手:“六国既已合纵,因齐谨听纵约长之命。”
魏惠王将头慢慢转向韩昭侯。
韩昭侯在心里打会儿小鼓,缓缓应道:“六国既已合纵,伐秦当是六国之事,只我等四人决定,恐为不妥。”
“嗯,韩兄所言甚是。”魏惠王思忖一会儿,“听说老燕公已经回国去了,还剩一个赵兄,魏罃这就发帖,邀他三日后来此小酌,与诸君共商大事如何?”
“谨听纵约长安排!”众人齐应。
韩昭侯在虎牢关上莫名受辱,黑着脸回到成皋,在郡守府正堂上闷坐,白脸因极度暴怒而涨成红紫。相国匡义、上将军公仲不知何故,小心伴坐。
见昭侯鼻孔里的气越喘越粗,匡义小声禀道:“敢问君上因何不快?”
韩昭侯朝几案上猛击一拳:“老匹夫,欺我太甚!”
“可是魏王?”
韩昭侯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熊商!”
公仲两手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