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琅琊台论剑,张仪的无间道
荆生迟疑一下,转向张仪道:“姑爷,请听荆生一言。”
“请讲。”
“无疆剑术甚精,据荆生所知,吴越之地能与他匹敌的唯有一人,就是贲成。他之所以敬服贲成,拜他为上将军,皆因于此。主公早欲刺杀无疆,也因此人剑术高超,身边更有贲成、阮应龙及众多一流剑士,是以迟迟未动。”
张仪似有所悟:“在下明白了,所谓公孙剑法,原是为此来着。”
“是的,”荆生点头道,“公孙剑法俱是死招,无论何等高手,只要求生,就不是对手。越王无疆今日之所以未与姑爷当场比剑,就是因他有求生之心。”
“这话是了。”张仪连连点头,“只要是人,只要不被逼入死地,任谁都有求生之心。”转对香女,“如此看来,咱家的公孙剑法甚好,你我这就抓紧时间,速速习练,届时比武,兴许在下还能胜他一招半式。”
香女泣道:“夫君,你……莫说是练三日,纵使习练三年,也不是无疆对手。”
张仪又是一笑:“好了,好了,既然练也无用,就不练了。”走到里屋,取出一把琴来,“来来来,你不是一路嚷着要学琴么,趁还有三日,在下教你习琴。”
香女两眼大睁,怔在那儿。
只此几日,她与张仪之间竟然完全逆转,张仪的每一个举止,任她多么聪敏,也是看不明白。
在张仪缓步下台之后,整个击剑厅里异常宁静,没有谁再出言。所有剑士,包括伦奇、贲成、阮应龙、吕棕等,皆将目光投向无疆。
无疆沉思有顷,转对众剑士:“诸位剑士,你们回去认真习练,三日之后,随寡人与他一决高下!”
众剑士应喏而退。
无疆转向几位重臣:“方才这个张子,诸位爱卿可有品评?”
阮应龙跨前一步:“回禀大王,末将以为,此人言语托大,剑术未必了得。末将不才,定在十招之内取此人脑袋!”
无疆白他一眼,将目光转向贲成:“贲爱卿,你观此人如何?”
贲成应道:“观此人气色,想是有些手段。观此人指掌举止,又不似习剑之人。微臣以为,此人要么是个绝顶高手,要么就是不通剑道。”
无疆深以为然,转对众人:“今日就此为止,诸位去吧,寡人这要沐浴斋戒了。”
在场诸人谁都知道,只有遇到大敌,无疆才会沐浴斋戒,因而皆是一怔,互望一眼,拜辞而去。
快要走到台下时,伦奇叫住阮应龙:“阮将军留步!”
阮应龙顿住步子,转望伦奇:“国师有何吩咐?”
“我大军扬帆待发,此人却登门比剑,用心颇为可疑!”
阮应龙略略一想,摇头道:“想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士,还能有何用心?”
“将军请看,”伦奇分析道,“我伐齐在即,此人早不来,晚不来,恰在此时求见大王,必有机谋。还有,这几日来,老朽感觉此地伏有杀气,使人打探,果然发现有不明剑客出没于此,行迹甚是可疑!”
阮应龙一怔:“国师是说——”
伦奇点头:“老朽怀疑此人是齐人奸细,特来阻我大军进程的。”
阮应龙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向伦奇:“若是如此,末将宰了他去!”
伦奇摇头道:“大王是个剑痴,既已约定三日后与他比剑,不见此人,大王如何肯依?再说,此人既然敢来,必有手段。万一不慎,将军岂不遭他暗算?”
“国师有何妙策?”
伦奇捋须有顷,对阮应龙耳语几句,阮应龙点头道:“嗯,如此甚好。任他剑术如何了得,也必挡不住万弩齐射!”
“唉,”伦奇摇头叹道,“这也是不得已之计,你须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