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没有证据。”年长者不甘心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
“证据?”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证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接下来还有?”年长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来问你,听到刘表北上的消息。袁绍和曹操会如何想?”
“自然是袁喜曹忧。”
“错!”年轻人一拍案几,露出得意,“他们谁也不会高兴!对曹操而言,刘表在这时候背后插来一刀,情况恶劣到无以复加;而对袁绍来说,这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在官渡与曹操死斗,刘表却轻轻松松收割着空虚的荆北豫南,说不定还能拿下许都夺到天子。到那时候,他可真的是辛苦一场,却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年长者也明悟了。
年轻人把扇子遥遥指向北方:“不错。无论他们之前在布什么局,这一下子都被孔融这个大大的‘意外’给破坏掉了。所以在刘表出兵的那一刻,无论袁绍还是曹操,他们都将别无选择,只能速战速决。我估计,官渡很快就会迎来一场仓促的大决战。”
说完预测,年轻人把杯中水浇完以后,搁回到案几前,负手长长叹息:“世人皆以为孔融是个狂士,可谁能了解他的真正执著。纵然他知道胜算不大,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此。潜龙观的大火,不能挽汉室于将倾,但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用心,真是我辈的楷模。”
“哦?你看谁胜谁负?”
年轻人摇摇头:“无论袁、曹,对这场意外的决战准备都不会充分,谁胜谁负,就得看谁掌握的变数更多一些。这就不是远在荆州的我们所能预料的了。”
“这么说你是看好刘州牧喽?”
“不看好。汝南如今有满宠镇守,说明荀彧、郭嘉早有防备。天时究竟应在谁身上,还得看官渡的结果啊——”年轻人故意拖了个长腔,“——谁知道除了孔融以外,还有没有另外一个变数呢?”
“你整天待在草庐里不出来,这天下大势说起来倒是一套套的嘛。”年长者揶揄道。
年轻人不以为然地摆了摆羽扇,做了个逐客的手势:“行了,不说了,我要去睡午觉了。明天你过来,我还有个三分之策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