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转向第三人:“吴硕,刘玄德现在到哪里了?”
第三人一直站在屋子的阴影里,听到董承叫自己的名字,才向前一步,从怀里取出半截木片,递给董承:“玄德公已过东阿,后日当入徐州。”
一提到这个名字,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颇为古怪。董承翘了翘嘴,半带嘲讽道:“他跑得倒是一如既往地快。也罢,只要他在徐州举事,把曹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咱们在许都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种辑迟疑一下,道:“董公,刘玄德这个人,真的可以信任么?倘若他中途变卦,转身去了襄阳,可就全盘皆输了。”
董承冷笑道:“对这种人,我们不必晓以大义,只要让他知道有利可图就行了。徐州那么大块肥肉搁在那,我不信他会不动心。”他抚了抚那条衣带,慨然道,“天下之大,忠臣何稀。对陛下尽忠的,只要我们就够了,其他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四个人一齐跪了下去,对着衣带行君臣之礼。然后董承起身把衣带小心地揣入怀中,转身从书台上取了一枚私符:“今日满伯宁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这几日我不能轻举妄动。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与董芬、恒范两位大人周旋;而咱们暗地里的计划,需要另外有人替我主持。”
几个人面面相觑,董承是雒阳系的领袖,他若撒手,究竟谁还有资格能统筹全局?
众人还未及发问,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他环顾四周,轻笑道:“几位在这里推骰摇盅,密谋牵曹司空一个大头。这等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屋里的人无不大惊,这里是大将军府邸,附近明暗的高手少说十几个人,怎么这人就大喇喇地闯进来了?王服反应最快,一道寒光闪过,他已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顶到了来人的咽喉。那年轻人夷然不惧,只是赞道:“京师传谣‘王快张慢,东方不凡’,王将军的快刀,果然快如闪电。”
这时候吴硕与种辑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一齐叫出来:“你是……德祖?”王服一愣:“杨德祖?杨彪大人的儿子杨修吗?”手中匕首不禁一松。杨修一脸满不在乎,双手一拱:“正是在下。”
董承把手中私符抛给杨修,道:“德祖你太冒失,也不通报就直闯进来。若不是王将军谨慎,你岂不枉死?”杨修接过私符,随手系在腰间:“我便赌王将军出手有度,看来赌对了。”王服盯着这胆大妄为的年轻人,一时无语,只得把匕首收起来,回归原位。
董承搀起杨修的手,一一介绍给其他人。三人一一还礼,心里却有些惴惴。既然是老太尉杨彪的儿子,自然信得过,只是这年轻人行事轻佻,满嘴都是赌经,让他居中主持,实在不大放心。吴硕自负是董承之下智谋第一人,看到杨修,眉头不禁皱起来。
杨修环顾四周,笑嘻嘻的面色突然一敛:“几位公忠体国之心是有的,只是细处有失计较。”众人见他突发诘难,都有些讶异。杨修拿指头点了点桌面,正色道,“这董府周围,不知有多少许都卫的探子,你们轻身来此,若是被满伯宁查知了身份,如之奈何?”
吴硕冷哼一声:“杨公子过虑了。这里语不传六耳,外人只知道我等今日是来赴董将军寿宴的。无凭无据,他能抓到什么。”杨修微微一笑:“许都卫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凭据了?若我是满伯宁,就趁你们夜里回府路上痛下杀手,一盘大注,自然消弭于无形。”
“刺杀朝廷大臣?他也得有这胆子!”
“比起许都大乱来,这点代价他们还付得起。”
杨修冷冷地点出了关键,其他三人俱都沉默不语。杨修把私符轻轻在手里把玩,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如同在玩着一枚骰子。
截止到目前,曹氏与雒阳系官员的斗争都发生在水下。前者独揽军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