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献良策
郭嘉又绽出一缕得意的笑容:“主公若是不信,还请文和兄道破此中玄机。”
“嗯?”曹操都把贾诩忘了,这才注意到他还在大帐角落处站着,双手插袖低头看地连大气都不出一声,说了半天话,仿佛这大帐里没他这人一样。曹操不禁笑道,“文和,奉孝请你说说荆州之局势。”
“呃……”贾诩往前走了两步,还是低着脑袋,“在下实在不知奉孝所指何事……”
郭嘉也真放得开,一把揪住贾诩胡子:“你这老滑头装的什么糊涂,说两句话主公还能吃了你?方才当着众将我给你留面子,现在也该开口了,说说当初你跟张绣在南阳的时候,刘表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吧。”
“哦哦哦。”贾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慢悠悠道,“当年在下与张将军寄居南阳,屡次与……主公请恕罪。”提起往事他还不忘请罪,“屡次与主公交战,刘景升既怕主公南侵,也惧张将军在南阳坐大,故而提供军粮辎重皆是适可而止无有剩余,刚够养兵而已。”他说到这儿就不往下讲了,默默后退一步。
“主公还未了然?”贾诩不说,郭嘉却要把话挑明,“当年刘表助张绣屯于南阳,不过是以其为盾阻挡主公兵势,现在刘备亦如是。想那刘备再三反复信誉远逊于张绣,刘表非是失目之人岂能不知?他意在占据南阳保护襄阳,本无征战北方之志,如今南阳已经到手便可见好就收。若是容刘备继续北上染指汝南,或是进一步兵进许都,那刘表又有何好处呢?若事不可解刘备战败,主公顺势而下,战火将至襄阳,他必受其殃;若刘备侥幸得胜,则趁机自立与之反目,他岂不是方去一敌又树一敌?”
“此言有理!”曹操猛省,“既然如此当如何处置?”
郭嘉早把办法想好了:“可遣一使者越过刘备直接找刘表议和,将南阳一郡暂且让与刘表,仅留叶县为日后南下通路,他必定立刻叫刘备罢战回屯,眼前战事可解。”
“嗯……”这办法似乎行得通,不过叫曹操低头去向刘表求和,这也太损一贯的威名。
恰在此时贾诩顺口嘀咕了一句:“其实刘景升挺多疑的。”
郭嘉闻听此言心头豁亮,马上改口道:“主公也不必低头求和,可遣人至襄阳散布谣言,就说刘玄德之威势不可挡,主公您大有撤退之意,那刘表必定主动来找咱们议和。”
“好!就依奉孝之计。”
贾诩拱手道:“既然主公之意已决,在下就此告退。”
“有劳文和,你去吧……但要谨守此计不可泄露。”
“诺。”贾诩低着脑袋驼着背,小心翼翼退出帐外。
曹操捋髯而笑:“这个贾文和,总是这么如履薄冰。不就是怕人重提他兵犯长安之事吗?当初定计害死我儿我都没有追究,为何不能推心置腹坦诚相待呢!也忒多虑了吧,你说是不是?”
郭嘉低头不语心里有数:坦诚相待谈何容易,如今您是不拿他当罪人,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变卦?刚才他那一句刘表多疑分明就是提醒我,成竹于胸却不多言,此人大智若愚啊……
“奉孝!”曹操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遐想,“你曾在河北为吏,可认识那个辛毗?”
“自然识得,此人便是辛评辛仲治之弟。”
“原来是他?哼哼……”曹操不禁冷笑,“当年许都方建,令君多用你们颍川同乡为谋,老夫也曾假天子之命征辟过辛氏兄弟,他们却信誓旦旦忠于袁氏,恐怕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郭嘉却道:“辛评虽附庸袁谭,然其为人坦荡,非郭图那等刚戾顽固之徒;就是这辛毗也能言善辩颇具才干。”
“我不放心的就是这能言善辩颇具才干!若袁谭并未困笃,他在这里夸大其词,老夫贸然出兵袭破袁尚,岂不是一场辛苦皆为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