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帅克在拘留营
下去了。我得把这档子弥撒搞完了。Keeuch!归队!”
帅克回到讲台底下那簇穿背心小裤衩一道望弥撒的伙伴丛中后,他们问他神甫把他叫到圣器室去干什么,他简单干脆地回答说:“他喝醉了。”
大家都用极大的注意和毫不掩饰的赞许望着神甫新的表演——他主持的弥撒。
与会的教众用审美的情趣欣赏神甫反穿的祭衣,他们用一种热切的心情注视着祭台上的一举一动。
红头发的辅祭(一个第二十八联队的逃兵,并且是个盗窃专家)正在很认真地从记忆里拼命搜索弥撒的全套程序和技巧。他不但是神甫的辅祭,并且是他的提辞人。神甫不动声色地把整句整句的经文都念乱了,并且把节日也搞错了,竟开始诵起耶稣降临节的经文来,大家听了倒都十分开心。他自己既没有歌喉,又没有辨别音乐的耳朵。教堂的屋顶就开始回响起粗一阵细一阵的嚎叫声,活像一座猪圈。
“今天他劲头儿真足,”靠祭台站着的人们心满意足地说。
现在神甫在台上差不多第三遍诵起Itamissaest了,就像印第安人的呐喊。他的声音把窗户都震得直响,然后他又瞅了瞅圣爵,看还有酒没有了。随着他作出一个腻烦了的手势,对听众说:“那么,完了,你们这群歹徒们可以回去了。我看出在教堂里,站在至圣的天主面前,你们并没有表示出应有的虔诚,你们这群一文不值的浪荡汉。下回再要这样,我就照你们应得的惩罚狠狠对付你们。你们会发现前些日子我给你们讲的地狱不是唯一的,在人世间也还有座地狱。即使你们从前一个地狱超脱了,后一个你们还是跑不掉。Abtreten!⑸”
神甫走到圣器室,换上衣服,把圣酒从一只外面用柳条编起的酒瓶里倒到啤酒杯里,喝了下去。红头发的辅祭把他扶上拴在院子里的马。可是他忽然记起了帅克。他下了马,走到军法官的办公室。
军法官勃尔尼斯是个好交际的人,擅长跳舞,一个十足吊儿郎当的人。他对自己的差使感到十分无聊。他总是把记载着起诉细节的公文遗失了,于是他只好另外编造新的。他把逃兵当做盗窃案子审,又把盗贼当做逃兵审;他编造五花八门的罪名,人们连作梦也想不到的罪名,并且拿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来定罪。他总是把这些罪名和证据乱加在一些人们头上,这些人被控的原始文件也早已在乱七八糟的档案中遗失了。
“喂,日子过得怎么样?”神甫握了勃尔尼斯的手说。
“糟透了,”勃尔尼斯回答说。“他们把我的档案弄得一场糊涂。现在只有鬼才搞得清楚哪是头哪是尾了。昨天我把被控叛变的一个家伙的所有证据送上楼去,现在他们又给打回来了,因为据他们说,他的罪名不是叛变,而是为了偷吃果子酱。”
勃尔尼斯厌恶地吐了口唾沫。
“咱们玩一阵牌好不好?”神甫问。
“我把什么都输在牌上啦。前一两天。我们跟那秃头上校玩玩扑克,他把我的钱全都赢去了。神甫近来怎么样?”
“我需要个传令兵,”神甫说。“今天我发现一个家伙,他为了跟我开玩笑抹起眼泪来。我要的就是这么个家伙。他叫帅克,是十六号牢房的。我想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我可不可以想个办法把他调出来。”
勃尔厄斯开始寻找起关于帅克的公文。像往常一样,他什么也没找到。
“准是在林哈特上尉那里哪,”他找了半天才说。“天知道这些公文怎么在这儿失的踪。我一定把它们送给林哈特了,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喂——长官,我是勃尔尼斯中尉。
我说,你那里会不会赶巧有关于一个叫帅克的人的公文?……帅克的公文一定在我手里?那可真奇怪啦……我从你那儿拿来的?那再奇怪没有啦。他在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