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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了一张得克萨斯地图,手指沿着他们前头的道路移动着。“我觉得我们往东再有三小时,或者三小时再多点儿就能到那个叫做克里尔塞格诺的小镇了。我们就在I10道上开,一直开到范霍恩,然后以九十码的速度向东南方向开。”
他从里边夹克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纸。“这份人家给我们的手写地图上显示,我们要找的地方过了那个镇还有二十四公里,在一个叫做斯莱特溪谷的地方附近。应该是座桥,挂着个 ‘斯莱特溪谷’的标识。现在差不多十二点了。我们应该在三点左右到那儿。然后这事就成了,每个人都能去睡觉了。对吧?”
“马蒂,关上灯。它太刺眼了,灯开着我看不清楚。”
“马上。我在找那个边境巡逻站的位置。先前我做了标记的……对了,就在这儿。它就在I10道上,沿着这条路往前开大约一小时,在塞拉马布兰卡附近。塞拉马布兰卡,它在英语里的意思应该是‘白色的高山’什么的,对吧?”
“马蒂,拜托你这混蛋关了这混账灯成不成?”
马蒂折好了航道地图,把手写地图卷了起来,然后关掉了灯。“一旦我们通过了那个边境巡逻站,我就会感觉好一点儿了。你觉得他们会把咱们拦下来吗?”
“才不会呢,他们不会管我们的。他们要找的是非法入境的劳工。人家是这么告诉我的。”
“希望你是对的。我可不想没了这些武器。钻到汽车下头把管道胶带拉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马蒂转了转脖子,从副驾驶座的窗口向外望去,想再看一看天空,真希望自己能好好体会一下月亮——以一种他无法企及的、虽然自己依然拥有却仿佛正逐渐消逝的方式——而在他这乌七八糟的一生中他还从来没有好好研究过月亮。最近他思忖着加入一种宗教,想干点什么来消磨时间,顺便为自己的生活找个焦点。或许去参加后期圣徒会或者耶和华见证会吧。上个月这两个教派的代表都曾登门拜访,并和他谈了谈。他已经认真地看过他们留下的小册子,但看起来都让人觉得迷惑不解,并且教义中都包含了某些义务约束和誓约保证。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把这些东西融入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中。
“不管怎么说,这主意蠢透了,把枪粘在那种地方,”他说,同时身子往下滑了滑,让膝盖屈起来,臀部靠在座椅边缘。“如果那些边境巡逻和我们认真起来了,你觉得这把戏能糊弄他们吗?妈的,不可能。这主意蠢透了,对吧?”
“好吧,是人家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就遵命行事吧。”司机上下打量了马蒂一番。“嗨,你他妈到底想干吗?跳凌波舞还是干吗呢?”
“我在找那见鬼的月亮。你觉得我还能在这儿干吗呢?蠢透了的主意,就这么回事儿,把枪粘在挡泥板下头。上帝啊,现在我看见它了。多大的月亮啊!瞧见了吗?”
马蒂有个恼人的坏习惯,不管正说着的是什么话题,他几乎都会以一个问题来结束,有时候这问题需要回答,有时候则不需要。这简直能让人发疯,因为如果你在他边上的话,你得花上一半的时间来决定是否有必要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得把另一半时间花在想出个答案上头。
除此之外,他还有点儿古怪,但总的来说,他还是个有用的家伙。他身上最好的品质就是他丧心病狂、是个好枪手。马蒂并没有超常的智慧,但在工作时他总是镇定冷酷,从不瞻前顾后,并且总看起来对工作有狂热的爱好。他说,从某方面来讲,杀人就和性事差不多。但在擦好枪、上好弹之前他从不进食。这是他坚守的一个规矩。
司机思忖着马蒂的复杂性,然后摇摇头,点上一支万宝路香烟,稍微提了提速,使劲把康尼车开进了西得克萨斯的夜色中。
每个住在克里尔塞格诺的人,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