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赴宴
听他直呼皇帝名讳,冯芳突然忍不住了,拱手道:“董公,恕在下冒昧直言,当今天子并无过失,岂能无故废立呢?”
“无故废立?”董卓横了他一眼,“哼!懦弱就是他的罪!那日我往邙山迎驾,他像个什么样子?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这样的皇帝能治理天下吗?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什么样的孩子都他娘的娇惯坏了。光会读书有个屁用,到头来不过是废人一个!”
他把皇帝说得一无是处,似乎早就该废掉,诸人敢怒不敢言。
曹操稳了稳心神,问道:“依董公之意何人当为天子呢?”言下之意是问:你是不是想自己当皇帝呀?
董卓一拍大腿:“刘协那小子啊!”似乎不论是否中他的意,皇帝到了他口中全是小子,“莫看陈留王年纪不大,胆子可不小!那日迎驾,与我同乘一骑,那小嘴可会说了。”说着他不禁呵呵直笑,“能不怕我的孩子,将来一定错不了。我董某人决定立他为天子,将来辅保他重振我大汉之雄风。你们说,好不好啊?”
“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东边诸将异口同声地嚷道,那嗓门大得震人耳鼓。可笑的是,董卓如今是司空,他们却口称“将军”,而不称“董公”,足见在这些人眼里,兵马要比三公值钱得多。
董卓哈哈大笑,满脸横肉直颤,似乎是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扭头又问西边诸人:“列位大人,你们也赞同此事吧?”
曹操赶紧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斜眼瞅了瞅身边诸人,冯芳、刘表等皆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而淳于琼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耷拉着脑袋兀自牛饮,似乎已有醉意。
突然间,只听坐在最后面的尚书周毖开了口:“当今天子处事似乎过于阴柔,董公废其另立也是无奈之举,实属良苦用心呐!所幸陈留王天资聪颖,我等臣子皆从董公之意绝不会违拗。”这简直是给董卓脸上添彩,诸人无不侧目,鄙夷地瞅着周毖。
“知我者周仲远也!”
“董公过誉了。”周毖谄笑道,“您为国戍边久有战功,大小算来足有百战,如今又亲自理政多有建树,我辈自当竭力助您辅保新君。来!我代诸位大人向您敬酒!”
诸人简直气愤到了极点,又不好明言,只瞪着他看。
这个周毖也算小有名气,当初还是何进的座上客,如今却恬不知耻谄媚董贼,与这样的小人同座简直是耻辱。周毖自在安然全不理会,见董卓喝了,又对东边的人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看凉州来的各位将军日后也当有所重任。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在下仰慕得紧,我再敬各位将军一杯。”东边诸将闻听无不受用,兴高采烈尽皆饮下。周毖见他们喝了,也端起酒樽来,却似有心事沾唇则止,高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呀?扫兴!”董卓嚷道。
“董公啊!我周毖叹的是大汉的江山。”他放下酒樽,“自先帝以来,多有小人用事,所以天下积危,百姓疾苦,遂有黄巾之兵黑山之叛。董公虽然能换一个好皇帝,但百姓之苦尚不能解啊!”
“哦?”董卓似乎也有些担心了,“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嘛……”周毖故作沉吟,“现今应当沙汰州郡之官,以青年才俊充任。一者可安民保境大兴教化,二者重用才俊也可彰显董公您用人之明。当初大将军何进广招贤才,却因宦官作乱一事大都流散了。不过现在京中尚有何颙、韩馥、孔伷、张咨、刘岱等辈,若将他们放出去,或任刺史,或为郡守,岂不可以理民生计?那样新君才坐得稳,董公您也能安心。”
曹操见他谄媚作态本甚为反感,但听着听着渐觉其中深意。这周毖看似一脸诚恳出谋划策,实际上是要把董卓往火坑里推。韩馥等人皆是清流一派,更有甚者是袁杨两家的门生故吏,这帮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