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资之议
,雇佣当地乡民耕种纺织,可待乱世清明。”
“若是董卓得胜,东至兖青,南下扬州,大肆兴兵祸连四海,到时候咱们还往哪里躲呢?莫忘了儿子是出逃之人,祸及九族啊!”
“这个……”曹嵩皱了皱眉头,“先顾眼前吧。”
曹操边听边摇头:“父亲大人,若是人人皆是这般想法,纵容董贼肆虐横行,天下何时可以清明?”
曹嵩被噎得无话可说,好半天才道:“那依你之见呢?”
“兴义军讨凶逆。”
“你好大的口气!”曹嵩瞪了儿子一眼,“凭你一己之力,何以能成此大事?”
“岂是儿子一己之力?你刚才说了,现在关东诸州都在整备军械、招兵买马,众人齐心协力,我料董卓也不能抗拒。咱家世受国恩,就应当散家财招兵马,披坚执锐……”还不待他讲完,曹嵩便急道:“原来你跟张邈一条心,说到底还是算计我这点家财呀!少要说那些大话。”
曹操见苏秦那一套是不行了,干脆以歪就歪,换了一张笑脸,拿出小时候要糖吃的劲头,软磨硬泡道:“老爷子,孩儿不是算计家财,是想做出一番事业,功成名就有封侯之位啊!抛开大义且不论,您能成全我这点志向吗?”
“这次可不行。”曹嵩断然拒绝。
曹操憨皮赖脸道:“您这是说话不算数。当初在洛阳,您不是说过我今后可以随意行事,您都会支持嘛,为何今日出尔反尔?”
“我可没说过你可以败坏家产。”
“这怎么能说是败坏呢?这是义举啊。”
“怎么说都一样,还不是要花钱吗?你好好想想吧,这份家业乃是你爷爷和我辛辛苦苦挣下的,怎么能说散就散呢?既然到处兴兵也不缺你这一处,何必趟这浑水,这不白扔到水里去了吗?”曹嵩拿起手杖连连跺地。
白扔到水里去了?你花一亿钱买了个太尉,才当了七个月,那才真叫扔到水里呢!曹操敢怒不敢言,要是这时候顶嘴,就更没有说动他的希望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父亲大人,请您扪心自问,咱们家的钱财是从何而来?”
曹嵩想都不想就答道:“就算是贪赃受贿而得,那也是钱。这年头不要与我讲大道理,活下去才是好样的。”
“儿子这也是求活之道,而且是为天下人求活,为我大汉江山求活。”曹操又换说辞,希望以感情触动父亲,“您替我想想吧,儿子眼看就要三十六了,现在成了白丁之身,难道蹉跎半生不思进取了吗?我自洛阳逃出,若不举义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而且曹氏仕路就此中断,我对得起祖父大人起家兴业之恩吗?”
不论如何争辩,曹嵩在道义上总是有亏的,他起身搀起儿子,以恳求的语气道:“你让我替你想,你也替爹想想行吗?我都这把年纪了,岂能再受离乱之苦,还指望这份家产养老善终呢!《尚书》五福以‘考终命’最难,离乱人不及太平犬,你想让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受苦受穷吗?爹原指望你保着我,现在你要干大事,若帮张孟卓出兵我不反对,这散财招兵之事就免了吧。”
“不是都散了,总得留一部分。”
“一分一毫也是钱。”
“您带着这么大一份家产流落在外,乃是招祸之道。身处乱世,这钱多了不安心呢!”
“没钱更不让人省心。”
“爹爹,丁文侯也跟着我来了,他如此吝啬之人如今都甘愿追随大义。您就不能吗?”曹操真想把小秦真抱过来,让他把那晚说的话再说一遍。
“他年轻不晓事,我要是学他岂不成了老糊涂了。”
你可不就是老糊涂吗?曹操见自己的感情触动不了父亲,想想又道:“张孟卓如今厚待咱家,您就不能慷慨一点儿以示报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