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论联合政府》的说明[1]
(一九四五年三月三十一日)
一
中国在这一次有成为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中国之可能性,为近百年来、五四以来、有党以来所仅有。我们应该在此时机提出适当纲领,动员全国人民争取其实现,也就是团结全党全民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建设新中国。这个纲领以前大部分是有的,现在加以综合及发挥。
为了达到建设新中国之目的,我们的原则是放手动员群众。抗战以来我们一贯的路线是如此,而另一条路线则是束缚群众。蒋介石就是束缚群众,他在柳州会议[2]上讲所谓精神征服。我们对同志与人民是诚诚恳恳,无所谓精神征服,对敌人则是武力征服。我这个报告讲抗日的部分不太多,有些同志对此有些意见,这是因为思想不很通。《新民主主义论》讲抗日的话还要少一些。还在一九三七年我就提出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当时有同志不赞成,他们不知道抗日的问题是已经定了的,当时的问题是如何抗日。我说的这次有些同志思想未通,但同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会议[3]至六中全会[4]时期的错误倾向是有区别的,那是主张依靠国民党,不要民主、民生,不要三民主义的。要三民主义是一个原则问题,一定要坚持。同志们的意见很好,百分之九十以上我都采取了。
我们提出放手发动群众是否“左”倾了?对国民党如何措辞,我曾考虑半年之久。是否采取绅士腔调如同招待新闻记者那样?那时我们的名誉很好,可是斯坦因、福尔曼[5]对我的谈话就很不满意,那种腔调有一很大缺点,即不能说透问题,不能揭破蒋介石。或者如同苏联的态度那样?这也不适当,因为我们是不合法的,不像苏联,而蒋介石又非罗斯福、丘吉尔[6]。那末,是否像《解放日报》那样?也不好,《解放日报》可以那样说,但也并非天天说,我们的负责人就不宜于那样说。我在这个报告里面批评了他九分,批评很尖锐,但留了余地,有希望,虽然只占一分不足。这是需要的,不留这个余地就会犯错误。对国民党抗战成绩我没有多说,从科学的意义上应说国民党是半法西斯主义,我没有说,免得为他们张目。对他们的说法我是随地而异的,其基本精神是我们的独立性更强了,但对蒋介石仍留有余地。
对一切要联合的对象我们都采取联合的态度,但也略示区别,略有批评。这一点也很重要,没有区别是不好的。对资产阶级,我说是多半与土地联系着。对大后方民主运动中的某些分子,也批评其不坚决,指孙科[7]之类。有的人看到三月一日蒋介石的讲话与我们的痛驳后,又慌张了;听说赫尔利[8]回我们的电报中说不要作最后结论,就又高兴了。中间派是动摇的,中国的政治力量是两头硬中间软。假如中国有农民党,我们也要与它区别。这是要我们共产党员弄清楚的,惟有区别才能领导。
国民党反动派也在动摇,是两面派。一面抗日,一面投降;一面联共,一面反共;一面联苏,一面反苏。蒋介石的欺骗我们都揭穿了,而且有外国人压。赫尔利来延安,美军观察组[9]驻延安,这个影响很大,国民党特务机关也受到影响。爱金生、高桂滋[10]这些人都说天下是我们的,文化界签名谢冰心、顾颉刚[11]都参加了。这个报告中我们没有说这样的话,但有这股神气,我们要准备迎接胜利。
这个报告,蒋介石看了最不高兴,中间派看了又高兴又不高兴。中间派是有前途的,外国人在蒋介石不行了的时候会扶他们,他们的壮大现在对我们是无害的。但他们是动摇的,蒋介石让步了他们就会拥护。三月一日蒋介石发表讲话,罗隆基[12]就写文章欢迎“还政于民”;二日我们广播了新华社记者对蒋介石讲话的评论,民主同盟在十日又发表谈话反对国民党包办国民大会。所以,他们是可以听我们的,但需要我们的坚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