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游遇贤
永乐太后除掉了刘悝。”
曹操听得心里怦怦直跳,他从未料到皇室中竟有如此大的阴谋,偷梁换柱、诛杀王侯就如同儿戏一般,自己的父亲竟也参与其中。
“但王甫忽略了一点,勃海王与河间诸王侯一向都有通婚,勃海王妃宋氏的侄女嫁给了解渚亭侯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天子,所以她也成了一代国母——就是当今宋皇后!”
这些事情曹操都知道,却从没有联系起来想过。
“王甫因一时的杀念和小聪明反而招惹了大祸,他要想保命就得冒险惹更大的祸,就得设法扳倒皇后。因为宋后现在并不得宠,所以废后的事情并非没有指望。可是对于你们家来说宋后不能倒,宋氏连着你们曹家的荣辱呢!所以令尊一定要和王甫对抗。你好好想想,你四叔曹鼎的女儿嫁给了濦强侯宋奇,而宋奇就是濦宋后的堂弟呀!”
曹操摇摇头:“个人有个人的账,也赖不到我家。”
“你别不当回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那个四叔跟宋家走得太近了,将来皇后要是完了,宋氏一家子都活不了,要是亲戚相坐,你们曹家就是侥幸不完,满门的官帽子也得摘干净,什么官爵都得丢!”桥玄此言掷地有声。
到此曹操有点明白事情的利害性了。虽然曹家人除了曹鼎从没沾过宋家一点儿光,到头来也难免被波及。曹嵩、曹炽、曹鼎、曹操、曹仁……大到九卿高官,小到县衙小吏,一个也推不开罢官这一条,弄不好一族老小的脑袋就都赔进去了,眼前官位富贵似乎都只是过眼云烟。
“所以我才把你引荐给蔡伯喈。”桥玄话风变了,“多结识一些益友,将来出了事你才有回旋的余地。官场上结交朋友宁缺毋滥,有些人脸面上热其实生分着呢!比如‘笑面虎’樊陵,最是口蜜腹剑包藏祸心!还有‘不开口’的许相,一见好处他还能不开口吗?锦上添花他们来得,真到了要紧时刻才没有雪中送炭之心呢!所以令尊与他们走得勤,真要有了事,他们却比不上崔烈、堂谿典能干实事。”
曹操忽然间醒悟过来:“今早樊陵在崔家公开说王甫的坏话,原来他是见势不妙想要跟王甫翻脸啊……真是奸猾小人!您说得太对了,家父交友不明啊。”
“瞧你小子说的!你爹他一点儿都不糊涂……”桥玄拍了他肩头一下,“他要是不明怎么晓得果断与段颎绝交?他心里可豁亮呢!实际上他能升任大鸿胪是得益于曹节、张让这一干人,和王甫撕虏得干干净净的。单论精明自保,自胡广之后当今朝廷还没有一人比得上你爹呢!”
这话既像夸奖又像挖苦,曹操只好干笑两声不表态度。
“所以你也不必怕什么,重要的是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你知道是谁指使刺客劫持我儿子吗?除了王甫没别人!当时我只要心一软拿钱了事,他立刻就会以捕盗不力发难阳球或者以资财予盗冲我来。所以我绝对不能低头,老夫已经上疏了,今后凡遇劫持人质之事,不可资财予盗,无须顾忌人质,一定要将盗贼正法!这可是拿我儿子的命换来的法令……”桥玄说到这儿顿住了,好半天才继续道,“唉!不提这件事了。孟德你且听好,一个人的名声很重要,机遇也很重要,你再有志气有才学,没有机遇,一切雄心抱负也要化为乌有。我这一生也没几个亲近的人,老来有了三个弟子却比不上你,咱爷们儿对脾气,这也是缘分……”
曹操听着听着眼圈有些湿润了,从小被人骂作“奸阉遗丑”,有几个人能发自内心地同情他、欣赏他、关心他?如今却有这么一位和蔼善良的老人家关照自己,他真想伏在桥玄身前哭诉一场。
“孟德,你虽然小有作为,但名气还远远不够。我听闻许子将最近进京探望兄长,我建议你去拜谒他,求一个风谣评语。”
许劭?那不是搞“月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