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抢枪,又没抢着,他不应该在中山所这儿物色杀孙贵清,他应该换一个派出所,以此案罪犯的作案能力,他随便在古城市任何一个派出所都可以杀一个百拾来斤不到1.7米的警察。他在中山所杀死孙贵清,然后用孙贵清的枪再杀林天歌,有利于公安局并案侦查,一并案就好破案呢,这是一般常识,作为侦查员来讲他不应该有这个错误,按他作案这个熟练劲儿,反侦查这么周密,这个错误是不应该犯的,应该换个地方抢枪,到古城的其它几个区,一样的有条件,为什么在这儿抢?
我认为不是情杀的依据就这一点,他不应该杀孙贵清,他应该换个派出所,杀一个远离这个派出所的另一个警察,然后拿这个警察的枪再杀林天歌,这个情杀就成立了……
现在这样就是傻,犯傻,以这个罪犯的高智商不应该犯这个傻!”
解知凡忍无可忍打断了丛明的话:“丛明,就凭你读了两年书,你就能把这么复杂的案子推出来?公安部的专家,省公安厅的专家都来了,情杀是部、省厅、市局三级机构共同定的调儿,比你本事大的人多的是,大家都摸不出来的你摸出来了?可是我告诉你,我还是相信证据!”
丛明听出了解知凡话中的意思,他也意识到刚才说话他有些太目中无人,可是刚才的那些话,那些个想法,是在一瞬间产生的,甚至是在一边说一边产生的思想,容不得他多考虑思维以外的事情,他也是刚刚了悟到这样一个道理,但他隐隐觉到在什么地方存在着一些矛盾,他本来想停住话头再琢磨琢磨,他相信只要有一会安静的时间,他就能找出那矛盾到底是什么,但是解知凡的话比骂他还难听。他想起总是紧随解知凡身前左右的那个小武警,难道解知凡不敢动陈默是害怕……想到此他带着讽刺意味地说:“解局长,您应该从武警调一个班,昼夜24小时守在您身边!”
在部队当过副师长的解知凡大度地笑了他说:“丛明,你说我怕死是咋地?是你说的没道理,不是我怕死,你拿不出证据来,咱们怎么能随便动人,内部人员咱们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解知凡语气坚硬地一连说了好几个“慎重”,丛明就觉得失望从头到脚袭遍全身。他万分遗憾地站在那里,倘若有电影慢镜头;一定看清那遗憾带着绝望的颤栗浮游在目光和面部上,他无聊地看了看解知凡身后的那排书柜,书柜里有码排得齐整而又崭新的各种精装书籍,关于军事的书籍比公安业务书要多的多,他还看到了82年版的那本《军语》。《军语》是参谋业务很重要的一本书,他挺喜欢这本书,他也非常留恋那个大书柜,许多单位领导人的身后都有这么一排大书柜,书籍一律这样崭新,可是有几个人拿出时间读它们呢?太可惜了!太遗憾了!人生不是有许多事都充满了遗憾吗?反正遗憾是必然的,怕什么呢?他还要再说几句话。他说:“解局长,您要把我的话记住,他手里有三支枪,早晚他还得打响!”丛明话说的很严重,话里没留余地,然后他既不看解知凡的反应,也不等解知凡再说什么,扭身就走了,走的干净,彻底!
丛明骑车子回到家,从柜里抱出棉被蒙头就呼呼大睡,这是三伏天,他的屋子里没有空调,可是他今天一点也不觉得热,仿佛从心里往外一个劲地冒凉气儿,他真的感到很心寒,他把热情,热量都在上午那个时辰里全耗完了,他需要休息,半年多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可是就好像是一个梦魔缠着他,总让他不得安宁,他现在希求一觉醒来后,梦魔就从他的生命里从此消失,还他安静,他这样想着就真的睡着了……
丛明就那样深深沉沉地睡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醒来,醒来后他把头从被筒里冒出来,空空洞洞地望着房顶,渐渐地才从身体里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好像感觉自己死过一回又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