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平壤之战:幕后的真相
,已经跑光了四队。
李昖:我靠,看来祖总兵的愤怒,是有道理的啊。李薲这臭小子难辞其咎。
尹根寿:不能处罚李薲,应该惩罚的是那四队带队的军官。其中一个已经逮到了,叫金应缄,已被杖责。
李昖:监兵使怎么不告诉我?
尹根寿:他们也不知道。
李昖听到这里,不再细问,君臣二人开始聊别的事情。随后李昖传谕备边司,说要惩罚那四哨半路逃亡的朝鲜军将领,备边司的人却说:“我们也这么觉得,但是怕搅扰了军政,所以就暂停了。李昖听完以后,回答道:你们说有道理,慢慢来吧从此再无下文。
从这段君臣之间的对话,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些以往被有意无意忽略的真相:
原来在祖承训进兵之时,负责接济明军粮草的朝鲜部队根本不敢靠近,全都躲得远远。祖承训在报告中关于粮草的指责,根本不是抱怨粮秣不足,而是在批评运补部队不能紧跟作战部队——如果运补部队不肯上前,就算粮食再如何丰富,一粒也送不到作战部队嘴里,和断粮岂非毫无区别?
李薲麾下的作战部队,更加不争气,还没开打便已跑了五分之四。如此之高的逃亡率出现在正规军身上,实在令人无语。
说实话,这种作风才象是真正的李薲——那个在临津江上临阵脱逃的李薲。相比之下,那个临危不惧搏杀贼寇数十人的“李薲”,显得太过虚假了。
至此已经很明显了,祖承训所谓“尔国将官,不此之思,管兵管粮管舡诸臣,皆落后不肯上阵,独驱吾兵犯贼”的控诉,并非推诿之辞,而是实打实的怨愤之语,与朝鲜君臣的每一点都能对上。
连李昖都不得不承认,祖承训应该生气,愤怒有理。
还有一点。祖承训之所以急匆匆赶往平壤,是因为得到情报说城内兵少。这条“平壤无兵”的情报,最早来源,根据《寄斋史草》记载,是顺安郡守黄瑗。而《宣祖实录》里记录尹根寿与杨绍勋对质的时候。杨绍勋质问说这条情报的来源,尹根寿的回答是:具体数字是节度使(李薲)说的。杨绍勋问有无证据,尹根寿拿出了李薲的报告。
李薲当时以节度使的身份驻扎在顺安附近,而黄瑗不过是个地方郡守。象平壤城内兵力多寡这种重大军情,必然是李薲代表军方经手,由他出面提交报告给朝廷。
李薲是个畏敌如虎的懦弱之辈。他提供的平壤城情报,究竟有几分可信,实在堪忧。
事实证明,这份情报错的离谱。小西行长在平壤城的兵力,与祖承训总兵力相当,甚至还要略微高一些。如果祖承训能够早一天得知日军的实际兵力,便不会如此鲁莽地冲进平壤城内。
结果我们看到,祖承训提出的五条败战责任,“弓手犀利”是真实存在的;“粮秣不继”、“情报不准”、“朝军不配合”三条,也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全跟李薲息息相关。
而朝鲜君臣这场对话泄露出的信息,还远不止这些。
朝鲜君臣谈到李薲时,显得相当忌讳。尹斗寿劝阻李昖不要对李薲进行惩罚,甚至连那四队逃跑的将领,都没被责难。对这些人的军法处置,是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进行,连朝鲜自己的监兵使都不知道。
这太奇怪了——处罚败战将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恰好就在同一时期,李朝朝廷集中处理了一批无能之辈,如江东守滩江金亿秋、王城滩守将吴应鼎、朴锡命、閫帥(指地方将领)李润德等人,皆因为未战先逃、临战惊溃的罪名,或被收监,或被惩处。
李薲的表现和罪名,跟这些人差不多。为何处理他们时痛下杀手,处理李薲却搞得神神秘秘,讳莫如深呢。
更奇怪的是,处理到最后,李薲居然安然无恙,还升了官当了巡边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