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查内政之关系者,如官制裁改,新设行省等类,由各衙门请旨会议,或特降谕旨举行。”与此正相符合,所以奏折上很委婉的说:“立法期于必行,更制亦求尽善。可否援照新章,恭请饬下廷臣会议,并饬下沿江督抚一体与议,复奏请旨遵行,俾见朝廷有博采群言之美,无轻改成宪之疑。臣等籍隶该省,情形稍悉,不敢有所见而不言,谨缮折具陈,不胜待命惶悚之至。”
奏折一递,当然发交军机。奕劻事先虽有所闻,只当江苏京官是因为无端失地而不满,可以用一顶大帽子把他们压了下去,及至细看原折,头头是道,不由得愣住了。
其余的军机大臣,传观了这个折子,亦都面无表情,唯有瞿鸿玑,不便装聋作哑,想一想,大声说道:“江淮设省,原是为了漕督已裁,地方不可无大员主持,事非得已,江苏京官应该体谅朝廷的难处。如今明诏已发,通国皆知,何况漕督亦已改授为淮抚,朝廷莫非还能收回成命?”
“只有暂时压一压再作处理。不过,”奕劻问道:“上头问起来,该有话交代。”
“上头问起,我有话答奏,只要江苏京官不闹,慢慢儿可以想法子。”
“子玖,”奕劻问:“请你告诉我,这个法子怎么想?”
“无非顾全朝廷的威信,慢慢儿想法子补救。”
“好!”奕劻想得了一个办法,“你我分任其事,上头问道,请你担当,江苏京官,我去想法子安抚,请他们别闹。”
“是了,我听王爷的吩咐。”
于是带着原折进见,慈禧太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一案。
“他们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她说:“当初是办得太草率了一点。”
“是!”奕劻回头望了一下。
“原折自然言之成理,不过有些话是避而不谈。江淮一带,南北要冲,民风强悍,从前是出捻子的地方。漕督、河督两标兵,加上淮扬镇总兵的各营,亦不见得能应付得了,如今漕督一裁,漕标移撤,江淮之间,伏莽四起,将成大患,所以不能不设巡抚镇守。至于江苏虽分割为两省,就两江总督而言,仍是整体,一切钱粮征派,应该不受影响。地犹是也,民犹是也,倘以省分大小为借口,对征派故意推诿规避,其心就不可问了!”
这番振振有词的话,慈禧太后觉得亦很不错,便即问道:“且不说谁对谁错,江苏京官既然有这么一个奏折,总得处置才是!”
“是!”瞿鸿玑答说:“原折亦只是奏请会议商酌,并饬沿江督抚一体与议,本来亦是件从长计议,一时急不得的事!”
“好吧,你们先商量着看。”
一件大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让瞿鸿玑暂且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便是奕劻去安抚江苏京官了。
他是采取的擒贼擒王的办法,传个帖子专请陆润庠吃饭,不提正事。饭罢又看奕劻的收藏,到得起更时分,陆润庠起身告辞,奕劻方始问道:“凤石,我想起件事,你们递那个折子,是怎么打算着来的?”
“王爷明鉴,兹事体大,总期斟酌至善,庶无遗憾。”
“诚然,诚然!不过,凤石,我要请教,如果你我易地而处,我该怎么处置?”
这句话将陆润庠问住了,想一想答说:“似乎不能不召集会议。”
“召集会议的上谕怎么说?要皇上认错,收回成命?”
这一问不难回答!罢偌嵋榫褪恰2灰欢ㄒ馅汀!?
“是了!谨遵台教。”奕劻拱拱手说:“凤石,咱们就此约定,会议我一定召集,上谕可是不发了!”
“是!”
“只怕贵省有人等不得,又递折子来催,如之奈何?”
“请王爷释怀,王爷肯全我江苏疆土,大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