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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节
找李鸿藻了。翁同龢还特地找个因由,翻了翻很僻的医书,抄了些痘后调养的方子,带到李家,预备请李鸿藻得便口奏。

    一见面便看出他的神色有异,眉字间积郁不开,不断咬着嘴唇,倒象那里有痛楚,竭力熬忍似的。

    等翁同龢说明来意,李鸿藻接过方子,略看一看,沉吟不语,这是根本没有心思来管这些方子的态度,翁同龢倒奇怪了。

    “兰翁!”翁同龢说:“如果不便口奏,无妨作罢。”

    “说实话吧,天花是不要紧了。”

    这一下,翁同龢立刻想到无脉案、药方、无起居单那回事,同时也惊骇地发觉自己的猜测,多半不错,果真有不便示人之处。

    “唉!”李鸿藻摇头叹息,顿一顿足说,“我竟不知从那里说起?”

    “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突起的波澜,不但万分意外,而且也令人难信。然而,不信却又不可。”李鸿藻的情绪算是平静了些,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翁同龢说:“你看!”

    接来一看,是抄出来的三张脉案,一张是:“脉息浮数,痂落七成,肉色红润,惟遗泄赤浊,腰疼腿酸,抽筋,系毒热内扰所致。

    用保元清毒法。”

    第二张写的是:

    “痂已落、泄渐止,而头晕发热,腰腿重疼,便秘抽筋,系肾虚停食感寒所致。”

    第三张注明,是这天酉刻的方子:

    “头晕发热,余毒乘虚袭入筋络,腰间肿疼,作痈,流脓,项脖臂膝,皆有溃烂处。药用保元化毒法,另以膏药敷之。”所开的药有生耆、杜仲、金银花、款冬之类,翁同龢看完惊疑不止。

    “何以突然生了痈了呢?”他说,“莫非余毒所化?”

    “不是天花的余毒。”李鸿藻摇摇头。

    天花的余毒可转化为痈,在翁同龢从未听说过,所以当李鸿藻很吃力地透露,皇帝身上的溃烂之处,可能是梅毒发作时,他颇有恍然大悟之感。

    然而这到底是一件骇人听闻,不易置信的事,“兰翁,”他必得追问:“是听谁说的?”

    “李卓轩。”

    “他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的。”李鸿藻说,“这是什么病,他没有把握,敢瞎说吗?”

    “真是!”翁同龢还是摇头,“教人不能相信。”

    “我也是如此!”李鸿藻说,“夏天听荣仲华说起,不但到了八大胡同的清吟小班,还有下三滥的地方,当时我心里就嘀咕,据李卓轩说,早在八月里就有征候了。此刻的发作,看似突兀,细细想去,实在其来有自。”

    “那么,李卓轩怎么早不说呢?”

    “他不敢。前几天悄悄儿跟恭王说了,这会儿看看瞒不住,才不能不实说。”李鸿藻又说:“其实早说也无用,这是个好不了的玻”“不然!讳疾总是不智之事,早说了,至少可以作个防备,也许就不致于在这会儿发作。照常理而论,这一发在痘毒未净之际,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李鸿藻觉得这话也有道理,然而,“你说讳疾不智,”他黯然说道:“看样子还得讳下去。”

    “难道两宫面前也瞒着?”

    “就是为此为难。”李鸿藻问,“你可有好主意?”

    “我看不能瞒。”

    “大家也都如此主张。难的是这话由谁去说?谁也难以启齿。”

    “李卓轩如何?”

    李鸿藻想了半天,也是拿不定主意,好在这也不是非他出主意不可的事,只能暂且丢开,跟翁同龢凄然相对,嗟叹不绝。

    到了第二天,下起一场茫茫大雪,翁同龢虽无书房,却不能不进宫请安。依然一大早冲寒冒雪,到懋勤殿暂息一息,随即到内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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