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做一个女人,还有比这更得意的事吗?
心里这么想,口头却不置可否,顺手把红纸递了给醇王,他看了一下也说:“登极大典以早行为宜。何况十月初九又是大吉的日子!”
等红纸由双喜递回到西太后手里,她心里自然高兴,但恭王没有说话,究嫌美中不足,便直接问道:“六爷,你看怎么着?”
恭王早知有此一问,从容答道:“臣在盘算着京里的情形,看来得及来不及?九月二十三启驾,总得十月初才能到京,初九行礼,日子是局促了一点儿,不过赶在圣母皇太后万寿之前,办了这件大事也很好。臣回京以后,告诉他们赶紧预备就是了。”
西太后心想,恭王确是很厉害,大事不糊涂,小事也精明。于是欣然答一声:“好!”
转脸又说,“那就这么定规了吧?”
“就这么定规了。”东太后点点头,“让六爷多费心吧!”
能谈的大事,差不多都谈到了,也都有了结果,接下来又叙家常,西太后特别提到恭王的女儿,说是“怪想念的”。这倒不是笼络他的话,她确是很喜爱恭王的女儿,自然,这也因为她自己未曾生女,而且到以后两三年,知道不会再承恩怀孕的缘故。
等辞了出来,恭王立刻就得到报告,说肃顺这一班人,对于三王奉召进宫,谈些什么,极其注意。为了消除对方的戒心,他特意去访肃顺,表面说是辞行,实际上是要把与两宫所谈的一切告诉他。这些原都是细节,肃顺即使不听他自己说,也可以从别的地方打听到消息,但恭王所表现的态度,却是让他如同吃了颗“定心丸”。因此,为了“报答”,他也把遗诏的草稿拿出来与恭王斟酌,更定数字,无关紧要,彼此也可以说是“尽欢而散”了。
到了八月初七颁遗诏,这天的干支是癸亥,与登极的甲子,恰好为一终一起。到了这一日,卯刻时分开始,就有文武百官,纷纷进宫,恭王到得比较晚,他在行馆接待话别的宾客,一等颁了遗诏,随即动身回京。
颁遗诏的地点,在行宫德汇门内的勤政殿前。这是大行皇帝最后的一道谕旨,所以礼节甚为隆重。辰初之刻,王公亲贵,文武大臣,都已按照爵位品级,排班等候,然后皇帝出临,站在勤政殿檐下预先设置的黄案前面,东立西向,等赞襄政务大臣怡亲王载垣,把遗诏捧到,皇帝跪接,陈置在黄案上,行三叩首礼。接着,载垣也行了同样的大礼,再把遗诏请下来,由御用的中道捧了出去,直到德汇门外,礼部堂官三拜跪受,送交军机处,转发内阁,颁行天下。
恭亲王随众行了礼,又到澹泊敬诚殿,大行皇帝灵前去辞行,奠酒举哀,默默祷告了好些时候,方始带着一双红眼圈回到军机直庐,换上行装,少不得还有一番周旋,赞襄政务的八大臣,因为前一天传旨,颁了遗诏以后,就要召见,所以都只送到宫门口。
护卫仪从,浩浩荡荡地到了承德府,时已近午,照例由首县朝阳县办差,借了当地富户的一座花园,备下鱼翅席为恭王“打尖”。惇王和醇王,还有一些交情较深的大官员,都在这里等着替他送行。
饭前休息的时候,恰好有个机会,能让醇王与他单独相处,弟兄间又说了几句私话。醇王得到消息,说载垣等人,已决定奏保他补正黄旗汉军都统。他一向希望率领禁军,现在得了个实缺,虽然这差使掌理正黄旗汉军的旗务,民政的性质多于军事,也够使他兴奋的了。
做哥哥的自然要勉励他,“这很好!”恭王说道:“都统是一旗之长,不比内大臣、御前大臣是闲差使。你好好儿学一学,将来才担当得起大事。”
“是。”醇王又说,“他们还要捧义二叔,让他‘佩带领侍卫内大臣的印钥’。”
醇王所说的义二叔是豫亲王义道,留在京城。何以让他来担负御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