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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不准在他嘴里塞东西。塞上东西,腮帮子会鼓起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定认为是有意封他的口,不免会引起许多无稽的流言。

    这差使就不好当了!那主事左思右想,只有哄骗一法,所以当那些番役为肃顺上绑时,他不住地喊:“绑松一点儿,绑松一点儿!”其实,他早就告诉了番役,不管他怎么说,不必理会,该如何便如何。他的话只是有意这样说说,好叫肃顺见他的情。

    等绑好了,他又走到肃顺面前,手里托着鸡蛋大的一块栗木,叫道:“肃中堂!”

    肃顺把眼睛睁了开来,没有说话。

    “你老明鉴!”他说,“上命差遣,身不由己。堂官交代,怕你老路上发脾气,叫把这个玩意用上。何必呢?塞在嘴里,怪难受的!我就大胆违命不用了。不过我也有下情上禀,你老得体恤体恤我们,这一路去,千万别一嗓子喊出来。不然,可就送了我忤逆了!”

    肃顺依然不答,把那块栗木看了看,照旧闭上了眼。

    “走吧!”主事大踏步出了宗人府侧门,跨上一匹马,牛车辘辘,番役夹护,由正阳门东城根穿过南玉河桥,出崇文门,循骡马市大街,直赴西市。

    等肃顺一走,肃亲王华丰便要料理载垣和端华的大事了。他与绵森已经商量好了步骤,分头办事,绵森驱车入宫,去领明降的谕旨,华丰便备了一桌盛宴,派人把载垣和端华去请了来。

    见了华丰,载垣叫三叔,端华叫三哥,声音都有些哽噎了。

    “坐,坐!”华丰把他们引入客位,从容说道:“我没有想到叫我来接了‘右宗正’的差使!一直想来看你们俩,偏偏这几天事儿多,总算今天能抽个空,跟你们俩叙一叙。来吧,痛痛快快喝两钟!”

    载垣、端华连声道谢,把酒杯送到唇边碰一碰,载垣便赶紧放下杯子问道:“三叔,内阁会议过了吧,怎么说啊?”

    “还没有定议。要看上头的意思。”

    “上头?”载垣紧接着又问:“恭六叔是怎么个意思?”

    “谁知道呢?没有听他说,我也不便去打听。”

    “总得让我们说说话啊!”端华依然是那样鲁莽,“难道糊里糊涂就定了罪?怎么能叫人心服呢?”

    华丰微笑不答,只是殷勤劝酒,然后把话题扯到了天气上,由深秋天气谈到西山红叶和秋冬之间的许多乐事。载垣和端华心里如火烤油煎般焦急,但旗下贵族讲究的就是从容闲雅,所以这时还不得不强作镇静,费力周旋。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华丰提到十月初九的登极大典,载垣急忙捉住话风中的空隙,喊了声:“三叙!”他说:“我跟你讨教,皇上的好日子,你看,我们能不能上一个折子叩贺大喜?”

    华丰懂得他的用意,这个折子,名为叩贺,实则乞怜,事到如今,丝毫无用,但也不必去拦他的兴头,所以徐徐答道:“大丧期间,不上贺折。不过,你们的情形不同,也不用有什么礼节仪制上的顾忌了。”

    “三叔,这一说,你是赞成喽?”

    “也未尝不可。”

    “既这么着,”载垣离座请了个安,“得求三叔成全!”

    “请起,请起!”华丰慌忙离座相扶,“只怕我使不上劲。”

    “只要三叔一点头就行了。请三叔给我一位好手,切切实实写一个折子。我把这个做润笔。”一面说,一面从荷包里挖出一支镶了金刚钻,耀眼生花的金表,递了过去。

    “你先收着,等我找到了人再说。不过……。”

    “怎么?”载垣极其不安地问。

    “等一等,等一等。”华丰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等一下再说。”

    这一等不用多久,进来一个人,悄悄走到华丰身边,轻声提示:“王爷,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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