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是他随便怎样也无法消除那个可怕的猜疑。这使他不感到接吻的欢乐了——好象他在梦中抱着一个美好的东西,醒来却一无所有——好象生命派来一个犹大①,扮成姑娘的模样来陷害他——
①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出卖耶稣的人。
“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威特拉先生,”戴尔太太冷冷地说,“再拖也没有好处。我们歇上一年再谈吧。”
“哦,苏珊,”他接着说,象丧钟一样悲伤,“送我到门口吧。”
“不,那儿有用人,”戴尔太太插嘴说。“请你们就在这儿分别。”
“妈妈,”苏珊给当时的可怜的情况感动了,愤怒无礼地说,“您不要这样讲话。离开这个房间,否则我就送他到门口,并且走得更远些。请您离开我们。”
戴尔太太走出去了。
“哦,花朵儿,”尤金伤心地说,“我简直不能相信。我不能!这事情全搞坏了。我不该早没有得到你。所以才有这样的结局。一年,整整的一年,还要多久?”
“只不过一年,”她坚持着。“只不过一年,你不能相信我吗?我不会变心的,我不会!”
他摇摇头,苏珊象以前一样,用两手捧着他的脸。她吻他的面颊、他的嘴唇、他的头发。
“相信我,尤金。你觉得我很冷淡。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到处都是麻烦、困难。我们就等一年吧。我答应你我会来的。我发誓。一年。我们不能等一年吗?”
“一年,”他说。“一年。我不能相信。一年之后,我们会在哪儿呢?哦,花朵儿,香石榴花,美的火焰。我受不了啦。我真受不了。这太厉害了。我现在得活受罪。是的,我活该。”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望着它,望着娇憨、动人的容貌,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面颊、她的头发。
“我原以为,我原以为,”他喃喃地说。
苏珊只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嗯,要是我得受罪,也只好受罪,”他说。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又转回来拥抱她,然后再转过身,头也不回就穿过门道走了。戴尔太太在那儿等候他。
“再见,戴尔太太,”他阴沉地说。
“再见,威特拉先生,”她冷冷地说,不过多少也感到自己的胜利所带来的凄凉。
他拿了帽子走出去了。
外面,十月的天空布满了闪烁的繁星。纽约的港湾跟那天晚上去威得卫史堡之后,苏珊到自己阳台上来找他时一样灯火通明。他回忆起那种春天的气息,那种青春与爱情的美妙感——那时候涌起的希望。现在,五、六个月之后,那一切旖旎的情趣都消失了。苏珊,甜蜜的声音,婀娜的体态,喁喁的低语,轻柔的抚摸。全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蓓蕾的鲜花消逝了,
眼前的美景消逝了,
怀抱里美的形态也消逝了,
声音、热情、纯洁、天堂,全都消逝了。
他们一起乘汽车、吃饭、在乡下地方散步(汽车跟在后面),那种日子全过去了。离这儿不远,就是他第一次跟她打网球的地方。他们常常私下会面的地方也就在这儿附近。现在,她去了——去了。
他是坐汽车来的,可是现在他实际上并不需要它。生活是可恨的。他的一生是一场失败。想不到他的全部美好的理想就这样破灭了。不久,他就会没有汽车,没有河滨大道上的住所,没有职业,什么都没有。
“天啊,我实在受不了!”他喊出声来,过了一会儿——
“我实在受不了!我实在受不了!”
到了炮台湾,他叫司机把车子开回车房,自己下来在纽约南区两旁尽是高楼大厦的阴暗的街道上漫步。这儿就是他常跟科尔法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