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阿霜的墓
是悲剧人物之一。可是褐色眼睛的鱼店老板娘的答话越来越暧昧了,这倒不是因为我穷追猛打她害怕了,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太郎造的事情,也不想知道,所以想摆脱我。
我不再继续追问,决定想想别的法子,于是我就说:“除了您家,还有哪家与太郎造、三千代是亲戚?”她说:“有倒是有好几家,但都和我一样,不知道以前的事儿。”然后,好像忽然想起来似地嘟囔着说:“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有三千代婆小时候的照片,那上边好像有太郎造。”过了一会儿,她在钱箱附近摸了半天,终于找到送给了我。
从老板娘沾满鱼腥的手里接过这张旧照片,我禁不住激动得发抖。啊,这就是把阿崎、富美那样的天草姑娘拐卖到北婆罗洲的人贩子啊!骄傲地挂在他胸前的两枚大勋章无疑是政府发给的,他是立了什么功得的勋章呢?把小手放在太郎造膝上穿和服的幼女确实长得像太郎造,但眼窝、鼻、口也有马来土人的面貌。这就是有马来血统的三千代啊!这张照片正是我想得到的,与我从富美那儿拿来的一样,都是我梦寐以求的。
我对她说:“我想让我母亲看看这照片,能借用一下吗?”我还没说完她就爽快地答应了,她说:“当然,不要说借了,就给你算了,反正放在家里没大用处。”干活儿的手一直没停下来。
我反反复复地道了谢,离开了鱼店。我的心绪很复杂。在松男家的一幕令我心情依然沉重,然而意外得到人贩子由中太郎造的照片又令我欣喜。她之所以这么轻易地将照片给我,说明在太郎造的亲人眼里他完全是个遥远的人物了,对于他的探访我不能抱任何期望了。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胃空空的却无食欲。天空乌云翻滚,像是马上就要落下雨来,我越发忧心忡忡,应该坐什么车到哪里去,简直茫然不知所措。
我终于想到最好的选择是回阿崎婆那里去。但是那样的话,回去的路上就一定经过大江。松男已经原谅了我的行为,可如果他老婆知道我一定要经过大江在汽车站等我跟我算帐怎么办?这么一想,我又不愿回去了,这时候与大江崎津方向相反去富冈的公共汽车到站了,我对自己说:“去下因吧!去下田看看阿霜的墓。”便飞也似地上了车。
当公共汽车来到天草唯一的温泉休养地下田时,阴郁的天空开始渐渐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松男告诉过我,他的养母三田霜的墓就在公共汽车站旁边的小丘上,那儿能看见海。问了问路过的人,符合这墓地条件的是下津深江的南边和北边的墓地。没法子,我决定先在离车站近的北墓地找,爬上了被小雨浇湿的坡道。
丘上的坟墓有二、三百之多,各式各样,既有常见的石碑墓,也有基督教的带十字架的墓,还有不少墓没有碑只插一个木标。也不知是因为插上的木标朽烂了还是一开始人葬就无钱买本标,约有四分之一的墓没有任何标识,只放着几块石头压着墓,这一事实真让我受刺激。
秋雨缠绵的黄昏,在人迹罕至的墓地里,我既不孤单,也不害怕。不仅如此,对死者我感到十分亲切。我一个个地巡视墓标或石碑,拭去苔痕,扫去落叶,到处找三田霜的墓。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身后有人叫住我:“喂,你在找什么?”我一回头,看见一个被海风吹红了脸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站在公墓入口处,用一种怀疑的但不是盘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讲明原因后她告诉我:也不知是不是阿霜的亲戚,一个叫三田的女人每隔三天总要来扫一次墓,那三田家就住在对面南山上,从大阪搬回来的,是退休的电气技师。她还告诉我,这下田村姓三田的除了刚才讲的电气技师家外只还有另一家,住在山脚下海边。最后她说:“这下我就不担心了,我看你大雨天连伞也不打,有心事似地登坡上了墓地,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