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梦想、恐怖与偶像崇拜
性的全盛时代,在女性紧身胸衣。保尔·布尔热(PaulBoung)、亨利·巴塔耶及法国的康康舞风靡一时的时候,斯芬克斯这个主题也极为盛行:“你是谁,你来自何方,奇怪的斯芬克司?”在女性神秘性这个问题上,梦想和争论一直没有结束。长期以来,男人之所以不许女人放弃长裙、村裙、面纱、长手套和高跟鞋,的确是为了保持这种神秘性:对于他者差别的任何强调,都会让她变得更加令人满意,因为男人想占有的正是这样的他者。我们发现,阿兰·富尼埃在责备英国女人的握手方式和男人一样坦率的同时,又为法国女人的端庄而含蓄感到激动。如果女人要像遥远的公主那样受人仰慕,她就必须是神秘的、不为人所知的。没有理由认为富尼埃在生活中对女人特别恭敬,但他却把童年和青年时的全部惊叹,对失去的乐土的全部怀恋,都倾注到他所塑造的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的最重要美德仿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的那幅伊冯娜·德·加莱画像就是用银白色和金黄色描绘的。
但是,男人甚至喜欢女人的缺点,只要这些缺点能引起神秘感。有一位男人对一位知识女性权威地说:“女人应当任性。”任性是难以预料的,它让女人犹如水中涟漪一般优美;虚假用迷人的映像使她格外生色;风骚乃至堕落为她带来了浓郁的芳香。她欺欺骗骗并躲躲闪闪,她令人难以捉摸并两面三刀——正因为如此,她才极大地迎合了男人的矛盾欲望。她是玛雅,有无数个假象。把司芬克斯描绘成年轻女人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处女性是最令男人激动的秘密之——他们越是放荡,就越是如此。少女的纯洁为各种放纵带来了希望,无人知晓她的单纯暗藏着怎样的堕落。她虽然接近动植物,但对于社会形式来说却已经是可以修正的,她既不是孩子也不是成人。她羞怯的女性气质不会引起任何恐惧,只会引起稍稍的不安。我们认为,她是女性神秘的有特权的代表者之一。然而,当“真正的少女”消失时,对她的狂热崇拜也变得过时。另一方面,妓女的形象在《玛雅》一剧中扮演的这种形象,在法国舞台上获得了极大成功,却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它的重要性。这种可塑性最强的女性典型,给描述堕落与美德的伟大剧目以充分的用武之地。对于谨小慎微的清教徒来说,妓女是邪恶、羞耻、疾病和该进地狱的化身,她引起恐惧和憎恨。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但却委身于每一个男人,以这种交易谋生。这样,她便重获了以前只有放纵无度的大母神才能享有的令人畏惧的独立,并且是尚未被男性社会神化的、仍具有害人魔力的女性气质的化身。在这种性行为中男性不可能认为她是属于他的;他仅仅把自己交给了肉体这个恶魔。这是一种特别令盎格鲁一撒克逊人感到愤恨的羞辱和玷污,他们认为这个肉体或多或少是可恶的。另一方面,若男人不害怕这个肉体,他将享受到通过妓女给予的、慷慨坦率的肯定,将通过她感受到未曾被道德淡化的、浓缩着的女性气质。他将在她的身上重新发现那些有魔力的美德,这些美德以前曾让女人和星辰及大海结成姐妹。有一个叫亨利·米勒的人,在和妓女同床共枕时感觉到,他可以触探到生命、死亡和宇宙深处发出的声音;他在插入xx道那潮湿的幽深处时,遇到了上帝。既然她属于贱民,处于道貌岸然的道德世界的边缘,那我们也可以把‘血止仲树”〔妓女〕看成是所有正式美德对她都不起作用的人。她的低下地位使她同真正的圣徒相关联,因为曾被蹂躏的人会变得高贵起来。玛丽·马格达莱娜(MeqMedene)是基督的宠儿;罪孽比虚伪的美德更容易打开天堂的大门。阳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拉斯果尔尼科夫,跪在索尼败的脚下,牺牲了引他犯罪的那种男性的傲慢自尊;由于谋杀,他使每个男人都有的那种分离意愿变得更加强烈了:一个谦卑的、屈服于一切人又被一切人所抛弃的妓女,能够极其友善地接受他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