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位作家笔下的女人神话
和自我意志,如果她在男人眼中体现了生命,男人在她眼中也是如此。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真谛,查太莱夫人才找到了欢乐与平静:“她放弃了坚强而光辉的女性权力,这是使她曾经疲倦而坚强的权力,如今她一头钻进了新的生命之沐浴,钻进了那流溢着无声的热情之歌的深处。”她被唤向如痴如醉的狂喜;她盲目地服从她的情人,但并非在他的怀中寻找自己,而是与他结为和谐的一对,与雨、树和春花融为一体。乌苏拉也正是这样在伯理的怀抱中放弃了她的个性,于是他们达到了“完美的均衡”。《羽蛇》最为完整地反映了劳伦斯的观念。因为唐-席普里诺就是一个“打起生命之旗”的男人,他是如此全心全意地献身于这一使命,以至他身上的阳刚之气达到了神性的高度:如果他自誉为神,那也不是故弄玄虚;那只是说明,每一个十足的男子汉就是神;因而他赞扬女人的绝对忠诚。凯特满脑子西方的偏见,她一开始就拒不接受依附的地位,她固守她的人格和有限的存在。但她最终仍被那生命的洪流渐渐穿过,把自己的身心全交给了席普里诺。这并非屈服于奴役;因为在决定与他结合之前,她要求他承认他对她的需求;他承认了这一点,事实上男人就是离不开女人。然后她才同意只给他当配偶;她接受了他的目标、价值和宇宙。这种从属甚至表现在他们的性关系中;劳伦斯不让她紧绷着肌肉使劲达到快感的高峰,不让那震撼她的抽搐把她与男人分开;他故意否认她的高xdx潮;当唐-席普里诺感到凯特快达到那抽风般的快感时,他便撇下了她:“因摩擦的满足而迷狂得脸色发白,那阿芙洛狄忒出水的阵痛”;她甚至放弃了这性的自主权。“她的奇异的、翻腾着的女性的意志和欲望在她身上平静下来,迅速地消失了,她一任自己处于平静而精力弥满的状态,就像无声流涌的温泉,她柔和而有力,含有一种隐秘的精力。”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要把劳伦斯的小说称之为“妇女指南”了。要“接受这个宇宙”,女人要比男人困难得多,因为男人自主地从属于宇宙的秩序,女人却需要男人的中介。对女人来说,当“他者”体现了异己的意识和意志时,确实存在着一种屈服。相反,像男人所采取的自主从属则明显地类似于专断的决定。劳伦斯的男主角不是一开始便受到指责,而是从开始使掌握了智慧的秘密广他们对宇宙的从属早已完成,并从中得到了这么多内在的确信,以至他们像任何高傲的个人主义者一样狂妄;有一个通过他们发育的神抵,此人即劳伦斯本人。至于女人,她当然要在他们的神性面前俯首贴耳。就男人是附具而非大脑而言,一个有阳刚之气的男人便保持了他的优势;女人并不邪恶,甚至很好。但她是服从者。毫无保留地让自已被限定为“他者”,这就是劳伦斯向我们提供的所谓“真正的女人”的理想。
三、克洛代尔和主的婢女
克洛代尔的天主教教义以其乐观主义与众不同,它甚至坚持认为,恶本身也能被转化成善:恶本身便含有其不容丧失的善产.克洛代尔赞美一切创造,他自然采取了造物主的观点——因为造物主全知全能,大慈大悲。没有地狱和罪孽,也不会有自由意志和拯救;当上帝从无中创造出这个世界时,他已预见到堕落与赎罪。在犹太人和基督徒的心目中,夏娃的违抗把她的女儿们推入了最坏的境地,人人都知道神父们多么严厉地斥责女人。但也有相反的情况,只要允许她为神圣的目的服务,我们便会看到她为神明所宽容。“女人啊!她曾通过在伊甸园的违抗向上帝报以服务;在她与他之间建立了深刻的理解;通过堕落她用那肉体赎罪!”她就是罪恶之源。男人由于她而失去了伊甸园。但男人的罪孽已经赎清,人世重新受到上帝的赐福:“我们决不离开上帝最初安置我们的乐园!”“整个大地都是上帝许给我们的国度。”
没有什么来自上帝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