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位作家笔下的女人神话
时空的局限:“我找不出明显的理由说明,我必须对当前世事的兴趣甚于对过去某年某月的事件。”别人熟视无睹的事在他眼中则成了不无价值的事:“说句实话,重大事件在我眼中从来都不重要,我之所以喜欢这些事件,只是因为我经历它们之时它们留给我的一线光明……未来到底如何,由它去吧。”行动是不可能的:“因为对人世上的任何事情全无信心,有了热情、精力和胆量,也不能随意发挥!”这就是说,一切超越均被禁止。蒙特朗承认这一点。爱情和友谊是琐事,轻蔑阻碍了行动。他不相信为艺术而艺术,也不相信上帝。只有有限的欢乐依然存在,1925年他曾叫喊:“我唯一的野心一直是比别人更好地使用我的理性。”他还说:“总之,我想要什么?占据使我愉快的人们的平静和诗歌。”1941年他说:“至于我这个指责别人的人,我这20年来干了什么?他们一直就像一场使我喜悦的梦。我的生活领域十分宽广,我正沉浸在我感兴趣的事情中:简直是在充满活力地呼吸!”很好。这岂不正是因为他沉浸在女人所陷入的有限存在之中吗?蒙特朗反对母亲和情人所拥有的爱时究竟想达到什么样崇高目标和实现什么样的高尚欲望呢?他也在寻求“拥有”;当它开始“充满活力地呼吸”时,很多女人就能给他指出要点。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的淫荡与男人的淫荡同样强烈吗?如果按这一品评标准给两性排等级,也许女性比男性要高出一筹。说句老实话,在这一方面,蒙特朗的前后不一是令人吃惊的。他借助‘“交替性”的名义宣布,既然什么事物都没有价值,那么每一件事物便是等价的;他接受一切,他会拥抱一个人和所有的人,当他的伟大精神使家庭中的母亲感到害怕时,他就快意了。而在德军占领期间要求对电影和新闻的检查做“调查”的人也正是他。美国姑娘的大腿使他作呕;公牛的强壮则使他兴奋:每一个男人都合他的口味。每一个人都按他的模式重新建立了“乐土”;这位准游的酒徒以什么价值的名义厌恶地臭骂其他人的狂饮纵欲呢?因为他们有别于他吗?难道道德完全维系于他蒙特朗一人吗?
他可能会明确地答复,享乐并不重要,但必须做得得体。娱乐应该是克制的另外一面,好色之徒可能觉得他也是做圣人和英雄的材料。很多女人都善于把她们的娱乐与她们为自己所塑造的高尚形象相提并论。为什么我们非得相信蒙特朗的自恋梦比她们的更有价值呢?
我们确实正在谈梦。蒙特朗所用的骗人字眼——崇高、神圣、英雄主义——全是些废话,因为他否认了这些词有任何客观的意义。他不敢在男人群中拿他的优越地位冒险;为了在烈酒中沉醉,他退向云端:邓家寡人肯定是至高无上的。他把自己关在空中楼阁内:一面面镜子反复映出他的影像,于是他相信他足以名扬天下;可惜他只是个离群索居之徒,是他自己的囚徒。他自以为他很自由,但为了自我的利益,他已将自由出卖;按照从厄比纳尔塑像厂借来的规范,他塑造了他蒙特朗的雕像。阿尔班之所以赶走多米尼克,是因为他在镜中照见了自己,他发现他那痴呆的面孔正表现了那种奴役。一个人只有在别人的眼中才真正是傻瓜。骄傲的阿尔班使自己的感情屈从于他所蔑视的集体意识。蒙特朗的自由是一种姿态,而非真实的存在。对他来说,行动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没有目标,他装腔作势地安慰自己:他是个丑角。女人们都找合适的伴侣,她们给他出点子,他便担任了主要角色,头戴桂冠,身穿紫袍。但一切均发生在他私人的舞台上;一旦面对公众,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的喜剧演员就再也看不清、站不稳了,他目眩脚软,一头栽了下来。考上托斯在猛一清醒之际叫道:“在女人身上得到的种种‘胜利’,到头来多么滑稽!”一点不错。蒙特朗向我们提供的价值和成就全都是可悲的滑稽表演。使他陶醉的高尚行动也都是装腔作势,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