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老年女人
。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她或多或少被动地经历了她的命运,她仿佛觉得她的机会被人家夺走了,她被人愚弄了,她不知不觉地从青年滑到了中年。她发现,她的丈夫、她的环境、她的忙碌,对她统统是不值得的;她觉得自己从没有被人感激过。她从她认为没有她优越的身边人员当中撤了出来;她把她自己,把她心中的秘密(这是她不幸运命运的神秘关键)给封闭了起来。
她努力依次尝试她尚未尝试过的各种可能性。她开始每天写日记;如果她发现了富有同情心的知己,就会没完没了地谈论她自己;她日夜反省她的憾事和她的错误。正如少女会梦想她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她也会回忆她的过去可能曾是什么样的;她勾勒着她失去的机会,杜撰著怀旧的浪漫故事。
童年和青春期所关心的事又出现了,女人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她年轻时的故事,沉睡已久的对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感情,现在也时时泛起。有时她会陷入恍惚和被动的忧思,但她往往也会突然着手弥补她失去的生存。她炫耀她与平庸的命运对比时刚发现的个性;她赞美它的优点,迫切要求公正地对待它。她因经验而成熟,认为自己总可以出名;她想重新行动。首先,她迫不及待地想挽回流逝的时间。母亲型的女人会坚持她还能生个孩子:她非常想重新创造生命。淫荡的女人会努力再度诱惑情人。轻浮的女人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急于讨人喜欢。她们每个人都声称她们从未觉得如此年轻。她们想让别人相信,时间的流逝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们;她开始“打扮得像个年轻人似的”,装出一副天真幼稚的样子。上了年纪的女人十分清楚,如果她不再是一个性爱客体,那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能再给人以奖赏,还因为她的过去,她的经历(不管她是否愿意)使她成为一个人;她由于她自己的缘故斗争过,爱过,向往过,痛苦过,享受过。这种独立性是可怕的;她想否认自己拥有这种独立性;她夸大她的女性气质,她修饰自己,她使用香水,她让自己变得十分迷人和典雅,纯粹是内在的。
她和男人讲话时的口吻像个孩子,天真的目光中流露着羡慕之意,而且说到童年时喋喋不休;
她叽叽喳喳而不是在一本正经地谈话,她拍着手,突然失声大笑。而且她表演这出喜剧时还带着某种诚意。由于她产生了新的兴趣,她萌发了脱离常规和重新开始的欲望,因而她会觉得她又在开始生活。
但事实上,真正开始生活是不可能的;她在世界上看不到任何她可以自由地、有效地达到的目标。她的活动具有一种古怪的、不连贯的、而且是无结果的形式,因为她只能象征性地去弥补过失和失败。例如,我们考察的这个年龄的女人,会试图在为时还不算太晚时,实现她童年和少女时代的一切愿望:她可能会回去弹她的钢琴,可能会开始雕塑、写作和旅行,也可能会学滑雪和学外语。她现在张开双臂,趁着为时还不算太晚欢迎她以前不愿意接受的一切。她容许自己对原来尚可容忍的丈夫感到厌恶,她和他在一起时是性冷淡的;或者相反,她放纵自己以前加以约束的激情,并以她的要求压倒她的丈夫;她开始手淫,而这种活动她从童年就放弃了。同性恋倾向(这种倾向以隐蔽形式几乎在所有女人当中存在),现在变得明显起来;她常把这种倾向转向女儿;但有时这种为人们所不习惯的感情,也指向女友。罗姆-朗多在《性、生活与信念》一书中讲了下面的故事,这是当事人向他吐露的:
X夫人……年近50;她结婚25了,有3个孩子,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她在社交和慈善事业中很有名气。她在伦敦遇见了一个年龄比她小10岁、和她情趣相投的女人——Y夫人。Y夫人邀请她去作客。
作客的第二个傍晚,X夫人发觉自己热情地拥抱了她的女主人;她说她感到惊讶,那天晚上居然和她过了一夜,后来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