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
”他逃离了自己的祖国,故国的人们骂他为叛徒;他的虚荣心无疑可以从中得到解释:他没有祖国,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人为他作证。为此,他无论如何必须保证自己的名字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有所表现。
“安娜!”波尔惊叫起来,“多可怕呀!”
安娜正把杯中的伏特加酒往她的香槟酒里倒:
“这一来香槟酒就有劲儿了。”她解释道,“尝一尝,味道好极了。”
波尔摇了遥头。
“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喝?”安娜问道,“一喝酒,人就更开心了。”
“喝酒等于要我头疼。”波尔答道。
朱利安哈哈大笑起来,“您让我想起了那位年轻姑娘,那是我在蒙巴纳斯街一家小旅馆门前遇到的一位迷人的少女。她对我说:‘噢!生活,等于要我的命……’”
“她才没有说呢。”安娜道。
“她有可能说过。”
“不过,她言之有理。”安娜像个醉鬼似的用教训人的口吻说道,“生活嘛,差不多等于死……”
“别说了,哎哟!”斯克利亚西纳说道,“倘若您不听,至少得让我听呀!”
乐队刚刚充满激情地奏起了《黑色的眸子》。
“咱们让他的心去碎吧。”安娜说。
“与一颗破碎的心去搏斗……”朱利安喃喃地说。
“你们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