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他在强烈的孤独感中,又给她写了信,表示他有意找个礼拜天去看望她,好在路程不足十八英里。他发信后盼望第二天早晨就有回音,但是没有。第三天早晨到了,信差没在他门前止步。那天是礼拜六,他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忙不迭地写了三行就寄走了,说他行将于次日到达。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确实感到事情不妙。
他头一个,也是极其自然的想法是,她因为-水,身上弄湿了,因此生了病,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果真如此,也可以托人写信嘛。及至他在礼拜天早上到达沙氏顿附近乡村小学的校舍,种种无端猜测才告一段落。当时那个教区空荡荡的犹如沙漠一般,大多数村民聚集在教堂里边,间或听得见那儿发出来的齐声唱诵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开了门。“柏瑞和小姐在楼上。”她说。“请你上楼见她。”
“她病啦?”他仓促地问了一句。
“有一点——不厉害。”
裘德进门之后跟着上了楼。他走到楼梯平台,就听见叫他往哪边走的声音——原来苏喊他的名字哪。他走过过道,就看见在那间大约十二平方英尺的屋里,苏躺在一张小床上,
“哦,苏呀!”他大声说,一边在她旁边坐下来,拉起她的手,“怎么回事呀?你连信都写不了啦?”
“不是——才不是那样哪!”她答道。“我确实得了重感冒,不过信还是能写。我是不想写!”
“干吗不想写——把我吓成了这个样儿!”
“是呀——我所怕的就是这个!不过我已经决定再也不给你写信啦。她们不许我回学校——就为这个,才没法给你写信。倒不是为这件事本身什么的,而是她们提出来的理由!”
“什么理由?”
“她们不单不许我回学校,还夹来一张退学意见——”
“什么意见。”
她没直接回答。“我起过誓,决不告诉你,裘德——这东西太下作、太气人啦!”
“是说咱们的事吧?”
“对啦。”
“那你一定得告诉我!”
“好吧——不知道什么人造谣生事,给她们上了个关于咱们的报告,她们就说,为我的名声起见,我得马上结婚!……哪——我这不是说了吗,我但愿没说才好呢!”
“哎,可怜的苏呀!”
“我直到这会儿也还没想到按那么个意思看待你。我刚才的确想了一下子,就照她们的意思看待你吧,可我没开始那么办。我已经明白过来了,所谓表亲云云不过说说好听而已,咱们初见面时本来就素昧平生。但是我嫁给你这宗事儿,亲爱的裘德呀——哈,该这么说吧,我要是已经存心嫁给你,我又何必那么频频不断往你那儿跑来跑去呢!那个晚上之前,我压根儿没想到你有娶我的意思,直到那会儿,我才开始估摸着你是有那么点爱我的样子。也许我跟你两下里不该过从那么亲密吧。这全是我的错。反正不管什么,全是我的错就是啦!”
她的话说得不自然,也不像由衷之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难过。
“我起初真是两眼黑糊糊!”她说下去。“我就没看出来你到底是怎么个感想。唉,你待我可忍心哪——你拿我当心上人,可你就是一个字不吐,还让我自个儿瞎摸是怎么回事!你对我的态度已经尽人皆知喽;她们认为咱们做了见不起人的事,那也是顺理成章呀!我是决不再信任你啦!”
“你说得不错,苏。”他简单地说。“这全怪我,——该怪我的还不止你说的这些呢。我心里完全清楚,直到上两回咱们见面,我心里对你怎么个感想,你没起过疑心。我承认咱们本来是素昧平生,说不上有什么表亲的感觉,表亲云云无非我利用它做个托词,方便自己。不过我是因为压不住非分越礼的感情,很非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