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乡间旧俗
愁眉苦脸的样子,你一定要替俺担心,伯俺早晚要自尽。”
“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你爸爸,”姚伯太太一面嘴里说,一面拿眼往祝火那面看去,只见阚特大爷,没有什么另外独出心裁的花样,正自己一个人像刚才那班人似的,在火星里跳来舞去。
“俺说,大爷,”提摩太-费韦说,“俺们真替你难为情。凭你那样一个年高的人,枉活了七十岁啦,自己一个人这样跳来蹦去,不害臊吗?”
“真是一个活要人命的老人家,姚伯太太,”克锐觉得没法可治的样子说。“他太好玩儿了,但凡俺能离开他,俺连一个礼拜都不愿意跟他在一块儿住。”
“阚特大爷,你应该站稳了,欢迎姚伯太太才是,你是这里头顶年高的人,”那个编扫帚的女人说。
“实话,是应该,”那位作乐的老头儿停止了跳舞,露出后悔的样子来说。“你不知道,姚伯太太,俺的记性太坏了,忘了大家伙儿那份仰望俺的意思了。你一定心里想,这个老头儿的兴致真好,是不是?不过俺并不是永远兴致好。一个人,老让别人像对一个领袖那样仰望,本是一种负担、俺时常觉得出来,那是一种负担。”
“我很对不起,不能和你们再多谈一会儿啦,”姚伯太太说。“因为我现在非走不可了。我本是穿过荒原,要往我侄女的新家里去的,因为她今天晚上跟她丈夫一块儿回来了;我听见奥雷的声音,才上这儿来,问问她是不是就要回家;我很愿意她能跟我作个伴儿,因为她跟我走的是一条路。”
“是,不错,太太,俺也正想要走哪,”奥雷说。
“啊,你一定会碰见俺说的那个红土贩子,”费韦说。“他刚走回去拉他的车去啦。俺们听说,你侄女跟她丈夫行完了礼就一直地回来了;俺们待一会儿就到他们那儿,去唱个歌儿给他们庆贺庆贺。”
“谢谢你们,”姚伯太太说。
“不过回头俺们去的时候,要穿过常青棘,抄近路走,你穿着长衣服,不能从那样的地方走,所以请你不必麻烦,不要等俺们啦。”
“很好——你停当了吗,奥雷?”
“停当啦,太太。你看,你侄女窗里正透出亮光来。咱们看着那亮光走,就不会迷路了。”
她朝着山谷的洼处,把费韦先前指点过的那个暗淡亮光指出来,跟着这两个女人就一齐下了雨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