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兄妹辩论后修书图重圆
他却一概没提。
“有这些事,而我可一点儿都不知道!”朵荪用一种又惊又怕的口气嘟囔着说。“可怕!怎么她会——哦,游苔莎呀!你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立刻冒冒失失地跑回去质问她?那还是你太残酷了,还是她实在真是像她表现的那样坏哪?”
“一个人对待他母亲的仇人,还会太残酷了吗?”
“我想会的。”
“很好,那我就承认会那样好啦。不过,现在这件事怎么办好哪?”
“你们这场争吵既是这样厉害,那么想要言归于好,自然很难,不过只要有一线的希望,那自然还是能言归于好才好。我倒愿意你没来告诉我这番话。不过你一定要想法子和好。要是你们两个都愿意,法子一定有。”
“我不知道是否我们两个都愿意和好,”克林说。“如果她愿意和好,那么过了这些日子,她还不该给我信吗?”
“你好像愿意,可是你也没给她信哪。”
“倒也是;不过我这是觉得,她惹我生了那么大的气,这会儿我可给她写信,这应该不应该哪?这个我老拿不定,所以老踌躇。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朵荪哪,是看不出我前些日子的情况来的;只这几天的工夫,我可就不知道掉到多么深的泥坑里去啦。哦,把我母亲那样关在门外头,是一种令人痛心的耻辱!你说我还能饶恕她吗?我是不是连她的面儿都不该再见哪?”
“也许她就没想到会因此惹起这么严重的后果来,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把大妈关在门外面的意思。”
“她自己说她没有那种意思。但是她把我母亲关在门外面,可又事实俱在呀。”
“你就相信她后悔难过,叫她回来好啦。”
“要是我叫她回来,她可不回来,该怎么办哪?”
“那样的话,那就表示,她这个人,一直就爱记仇怀恨,因此就可以证明,她是作得出坏事来的了。不过我想她决不会那样。”
“那么我就这么办吧。我想再等一天或者两天好啦——反正至多不能过两天;要是那时候她还不写信给我,我就一定写信给她。我本来想要今天晚上见一见韦狄,他出了门儿了吗?”
朵荪脸上一红。“没有,”她说。“他只是出去散散步就是啦。”
“他怎么不带着你去哪?晚上天气很好,你也跟他一样地需要新鲜空气呀。”
“哦,我是哪儿都不愿意去的;再说,家里还有孩子哪。”
“对,对。呃,我原先想过,不知道问了你的意见以后,是否还得问问你丈夫的,”克林不紧不慢地说。
“我想要是我,我就不问他,”她急忙答。“问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她堂兄往她脸上一直地瞅,毫无疑问,朵荪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在那个悲惨的下午发生的事情里,她丈夫也是有份儿的了;但是她脸上的神气却露出来,她心里正在那儿猜测或者寻思往日人人传说的韦狄和游苔莎那种温柔关系,而表面上却加以遮掩哪。
不过克林从那上面是揣测不出什么来的,所以他就起身预备要走,那时候,他比他刚来的时候,更疑难不决了。
“你真肯一两天以内就写信给她吗?”那位年轻的女人恳切地问。“我十二分地希望,现在这样不幸的分离,不要再继续下去才好。”
“真肯,”克林说;“我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我感到快活的。”
跟着他向她告辞,攀过山丘,往布露恩去了。他临睡以前,坐下写了下面这一封信:——
我这亲爱的游苔莎——我一定不要过分听从我的理智了,我一定得服从我的感情了。你要不要回到我这儿来?你回来吧,你要是回来,那过去的事就永远不要再提了。我待你太严厉了;不过,哦,游苔莎呀,当时那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