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薛涛巷的妓女蚕儿真心爱上造反的长毛头领
人计吧!听说长毛纪律很严,男女不能混杂,除开伪天王和东、北、翼诸伪王可以妻妾成群外,就是夫妻都不能同房,违者杀头。石逆怎么可以公开娶一个女子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康福低头沉思片刻,想出一个主意来。
第二天傍晚,彭玉麟来到西征军总部,对石祥祯说:“石将军,彭某今日备薄酒一杯,请将军赏光。”
石祥祯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请我的客?”
“今日是在下贱诞,借将军虎威增色。”
“好,我向足下恭贺。”石祥祯爽朗地笑着说。
说着便和彭玉麟出了大门,来到刘家宅院。
这里已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康福、鲍超穿戴一新。康福见只有石祥祯一人来,便不戴眼镜。四人叙礼毕,坐下饮酒。大家谈谈笑笑,十分欢悦。过一会儿,彭玉麟喊道:“蚕儿,出来给石将军斟酒。”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一个人。石祥祯见来人虽是男子打扮,但极为纤小,走起路来,袅袅婷婷,腰肢摆弄,就像一个女人。再看那人脸上,细眉秀目,嘴如樱桃,愈看愈不对劲。蚕儿见石祥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径直朝他走来,嫣然一笑,两只眼睛水波粼粼地望着石祥祯,似乎含着千种柔情、万般蜜意,把个石祥祯弄得心猿意马。斟完酒后,彭玉麟说:“蚕儿,给石将军唱个曲子吧!”
蚕儿回到里屋,抱出一个琵琶来,大大方方地坐在酒席边,将弦轻拢慢拨,清清喉咙,唱出一曲小晏的《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歌声清亮婉转,绕梁不绝。石祥祯出生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美而雅的歌曲,他完全被蚕儿的人和歌声所陶醉。鲍超嚷道:“蚕儿,方才那个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大好懂。石将军是刀枪堆里的英雄,谅他也不爱听这种文绉绉的曲子,你就来一首俗一点的吧!石将军,你说呢?”
“好,好!”石祥祯一双眼睛一直盯在蚕儿的脸上,随便地答应着。只听见蚕儿又唱开了:傻酸角,我的哥,合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床歇卧。将泥儿摔碎,着水儿重合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唱得好,真过瘾!”鲍超乐得手舞足蹈。蚕儿唱完这曲“哥哥妹妹”后,石祥祯终于恍然大悟了,他笑着对彭玉麟说道:“彭兄,蚕儿是个姑娘吧!”
彭玉麟颔首微笑:“将军慧眼,到底看出来了。蚕儿是贱内的满妹,今年十八岁,外舅因无男孩,蚕儿生下后,便一直作男儿打扮。长大后,蚕儿倒习惯作男装,不爱女儿粉黛了。”
石祥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看还是女儿装为好,蚕儿擦粉抹脂后会更漂亮的。”
彭玉麟对蚕儿说:“既然石将军喜欢,你就回房去换衣服吧!”
待到蚕儿换了衣服出来,石祥祯只觉得眼前蓦地一亮,但见她描画着两条细长新月眉,精心敷着浅浅的眼影,洁白的两颊抹上薄薄的胭脂,小小的嘴唇上涂着红艳如火的口红;头上插着一支镶嵌八宝珠花,耳上挂着珍珠吊环;身着大红绣花紧身袄,下配翡翠撤花绉裙,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光彩照人。石祥祯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第一次见到如此佳丽,不觉呆呆地凝望,如醉如痴。
康福对着彭玉麟微笑,好像说:“怎么样?鱼儿上钩了吧!”
“石将军。”玉麟一声轻呼把醉迷的石祥祯唤醒,“请喝酒。”
石祥祯意识到自己失态,很不好意思地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