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帝国回光 最后秦王的政变除恶
八个大字。赵高冷冷一笑,还是脚下轻轻一跺,高车哗啷啷飞过石碑,飞进了森森清幽的松柏林。见韩谈惊得面色苍白,赵高淡淡笑道:“老夫不带军马进太庙,足矣。嬴氏败落,宁教老夫安步当车乎?”韩谈连连点头:“是也是也,中丞相功勋盖世,岂能效匹夫之为。”说话间,高车已到斋宫庭院门前停住了。韩谈连忙抢先下车,扶下了赵高。
“中丞相到——!”斋宫门前的老内侍一声长长的宣呼。
“我来领道。”韩谈趋前一步,一脸惶恐笑意。
“不需。”赵高淡淡一句,径自走进了斋宫庭院。
韩谈亦步亦趋地跟在赵高身后,从敞开的正门连过三进松柏院落,一路除了特异的香烟缭绕气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幽静空阔如进山谷。赵高踏上了第四进庭院的正中石屋的九级石阶,兀自揶揄着嘟哝了一句:“将死猪羊,尚能窝在这死谷素食,当真愚不可及也。”一边说一边一脚踢开了正门,厚重的木门吱呀荡开,赵高一步跨进了斋宫正室,绕过一面高大的黑玉屏便进了东首的斋宫起居所。眼见还是没有人影,赵高沉声一句:“子婴公子何在?老夫来也。”话音落点,一个少年内侍从起居室匆匆出来一作礼道:“启禀中丞相,公子已做完最后一次沐浴,正欲更衣。”赵高冷冷道:“不欲为秦王,还信守斋戒,何其迂阔也!”韩谈连忙趋前一步道:“中丞相稍待,我禀报公子出来会晤。”
“不需。老夫连始皇帝光身子都见过,子婴算甚。”
赵高一脸不悦,推开了起居室门,大步走了进去。屋中一个少年内侍惶恐道:“大人稍待,公子片刻出来……”话未说完,赵高已经推开了通向沐浴房的厚厚木门,一片蒸腾的水雾立即扑面而来。赵高径直走进水雾之中,矜持地揶揄地笑着:“公子不欲做秦王,只怕这斋宫便再也不能消受了。”弥漫水雾之中,子婴的声音遥遥飘来:“中丞相不能擅入,斋戒大礼不能破。我立即更衣,正厅相见。”赵高一阵大笑道:“此乃公子反复无常,自甘罚酒也!老夫既来,敢不一睹公子裸人光采乎?”尖亮的笑声中,赵高走向了浴房最深处的最后一道木门。
在厚厚木门无声荡开的瞬息之间,两口长剑陡地从两侧同时刺出,一齐穿透赵高两肋,两股鲜血激溅而出!赵高喉头骤然一哽,刚说得声:“好个子婴!”便颓然倒在了水雾血泊之中。门后子桓子陵一齐冲出,见赵高尚在挣扎喘息,子桓带血的长剑拍打着赵高的脸庞恨声道:“赵高老贼!你终有今日也!”旁边子陵骂声阉贼乱国罪该万死,猛然一剑割下了赵高白头,提在了手中。子桓奋然高声道:“父亲!赵高首级在此!”水雾之中,戎装长剑的子婴飞步而来,韩谈也疾步进来禀报:“君上,皇族皇城义士已经集结了。”
“立即出宫!带赵高首级缉拿余党!”子婴奋然下令。
四人风一般卷出斋宫,依照事先谋划,立即分头率领皇族与皇城的义士甲兵杀向赵高府邸。所谓义士,除了残存的皇族后裔,主要是直属皇城的卫尉部甲士,郎中令属下的护卫郎中与仪仗郎中,皇城内的精壮内侍与侍女,以及遇害功臣的流落族人仆役等等。由于韩谈等人秘密联结,种种人士连日聚结,竟也有一两千人之众,一时从皇城鼓噪杀出,声势颇是惊人。赵高及其新贵,原本大大地不得人心。此时,赵高的一颗白头被高高挂在子婴的战车前,男女义士又不断高呼赵高死了诛杀国贼等,一路呼啸蜂拥,不断有路人加入,到得赵高府邸前,已是黑压压怒潮一片了。
阎乐赵成正与新贵们聚在赵高府邸,秘密计议如何再度联结刘邦事,突然听闻杀声大起,大门隆隆洞开,男女甲士愤怒人群潮水般涌来。阎乐赵成们堪堪出得正厅,来到车马场呼喝甲士,便被潮水般的人群亮闪闪的剑戈包围了。子婴的战车隆隆开进,遥遥便是一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