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韩国疲秦计引发出惊雷闪电
年生计的辛苦处。听少年一说,不禁喟然一叹:“难为你小子有胆色也!我便住得一夜。”红衣童仆高兴得双脚一跳,接过了李斯手中马缰,说声客官跟我来,便一溜碎步进了前方四盏风灯的大铜门。李斯跟着走进,只见大店中空荡荡黑沉沉一片,借着朦胧月光与只有回廊拐弯处才有的一盏风灯,隐约可见一座座小庭院与几排大屋都封了门上了锁,幽静萧疏得山谷一般。少年指点说:“那一座座小庭院,都是齐国商社的上乘客寓,平日要不预先约定,有钱也没有地方。那一排排大屋,是过往商旅与游学士子最喜欢的,平日天天客满。最后那一片高大房屋,是仓储库房,所有搬不走或能搬走而得不偿失的物事,都封在了库房。守店期间,能待客的寓所,只留了一坊。”
“保本看店,留下的定是最差的一坊。”李斯突然有些厌烦。
“不。最好一坊!”少年好像受了侮辱,满脸涨红。
“好好好,看看再说。”李斯不屑争辩。
少年再不说话,领着李斯穿过一片胡杨林,到了一片大水池边。池边有四座小庭院沿湖排开,每座庭院门前都是两盏斗大的风灯与一个肃立的老仆,与沿途黑沉沉空荡荡的沉闷与萧疏,全然另一番天地。少年笑吟吟指点说:“客官,这是商社的贵客坊。平日里,只有齐国的使节大臣入秦才能住的。这里距离庖厨、马棚、车场,都最近最方便,所以才留做守店客寓的。”
“逆境有常心,难得。”
“先生不说我店势利,小可便高兴。”
“小哥,方才得罪,见谅。”
少年咯咯一笑:“哪里话来,先生是逐客令后的第一个客人,小可高兴都来不及呢。走!先生住最好的院子。”说罢,少年领着李斯走到了第二座庭院门前。这座庭院与相邻三座不同,门口矗立着一座茅亭,池边泊着一只精巧的小船,显然是最尊贵的寓所了。门口老仆见客人近前,过来深深一躬,接过了少年手中的马缰便去了。少年领着李斯进院,转悠介绍一番,便将李斯领进了正房大厅。大厅西面套间立即飘出一名轻纱侍女,又是迎客又是煮茶,厅中顿时温馨起来。李斯没有丝毫消遣心情,对少年道:“大店待客名堂多,你小哥给我都免了。我只要一案酒饭,一醉方休。”少年说声晓得了,站起身便轻步出厅去了。
片刻之间,少年领着两个侍女进来,利落地摆置好了食案,却是一案大菜一坛赵酒,四只大鼎热气蒸腾香气弥漫,分明样样精华。生计之心李斯素来精细,一打量皱起眉头道:“你小子别过头,我只有十金,还得一路开销。”少年咯咯一笑:“先生说笑了,原本说好不收分文的,先生只管吃喝舒适便是。”李斯恍然一笑:“既然如此,一起痛饮。”少年连忙摇手:“小可陪先生说话可以,吃喝不敢奉陪,这是商社规矩。”李斯不再说话,立即开吃,吧嗒呼噜咀嚼声大作,只消片刻,四只大鼎的鱼羊鸡鹿与一盘白面饼一扫而光。
“先生真猛士!好食量。”少年看得目瞪口呆。
“教你当半年河渠工,一样。”李斯一笑。
“河渠工?啊,先生是河渠吏!”
李斯连连摇头,一边擦拭去额头汗水,一边开始大饮赵酒。少年不再问话,只一爵一爵地给李斯斟酒。连饮九大爵,李斯黝黑干瘦的脸膛一片通红。少年笑说:“先生不能多饮了。”李斯拍案:“你个小子晓得甚,这是饭后酒,不怕!”少年笑说:“只怕先生明日晕路,不好走。”李斯哈哈一笑:“不走了!你小哥不要钱,我何不多住他几日?”少年咯咯直笑:“先生若是不走,不说不收钱,我商社还倒贴你钱!每日一金如何?”李斯大奇:“这是为何?”少年又笑:“我东主说了,秦国逐客,其实是逐贤逐钱,蠢之又蠢!被逐之客,凡来齐国商社者,一律奉为上宾!”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