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三晋合谋易上党
,以免在此紧要关头出错。
次日清晨,赵国重臣济济一堂。孝成王赵丹开宗明义:“韩王特使昨日入赵,言韩国河外道绝,上党难守而欲交赵国;上党守冯亭亦致密书于平原君,欲带上党军民归降赵国。两路一事,我当如何处置?事关重大,诸位但尽其所言,毋得顾忌也。”
话音落点,大臣们便惊讶得相互观望起来,显然是在探询谁个预闻消息,却又都轻轻地相互摇头,显然是谁都觉得突兀了些。毕竟,上党之地是太显赫太重要了,韩国如何便要拱手让给赵国?接纳不接纳?各自后果如何?因应对策又如何?如此环环相扣之连续谋划,骤然之间如何便想得明白?一时之间,大臣们竟是良久默然。
“老臣以为:韩出上党,目下便是一发而动全局之大图也!”还是素富急智的蔺相如先开了口。虽则相权名存实亡,蔺相如事实上只在邦交事务上保留得些许权力,但蔺相如却是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讳,“上党之地已成秦赵对抗之要害,然在韩国却是死地。惟其如此,韩国便要出手上党,此为大势使然也。然则出此重地,韩国必有大局图谋,而非冯亭一人心血来潮耳。否则,便不当一事两路!为韩国计,老臣以为其图谋在于:借献上党而与赵国重结抗秦盟约,进而引魏国而成三晋抗秦之盟;如此可借赵国魏国之力,保实力最弱之韩国长得平安也!”
“相如之言大是!”虞卿立表赞同。魏齐自杀后,虞卿连夜逃楚,不想春申君黄歇对他与信陵君夙敌魏齐交厚大是反感,竟毫无举荐他在楚国做官之意。万般无奈,虞卿只有又回到了赵国。素来尚友尚义的赵国人却将虞卿挂印出逃全然没当做叛逆之举,更兼平原君对魏齐之死原本就深为愧疚,便丝毫没有追究虞卿之罪,依然将他官复原职,只是也没有了相权,成了与蔺相如一般的空爵上卿。自此以后,虞卿再也没有了初时相权上卿的那般新贵气焰,却与蔺相如交好起来,两人多闲暇,便常聚议天下邦交,竟是十分地投机融洽。今日见蔺相如开了先河,虞卿便立即跟上,“韩国之谋虽从己出,却是与大局有利。秦压河外,韩国岌岌可危,魏国惶惶不安。赵国虽强,然单抗秦国却也吃力。若得三晋重新结盟,天下格局必是为之一变!”
“言不及义也。”平阳君赵豹冷冷一笑,“两位上卿只说,究竟接纳上党否?”
蔺相如淡淡道:“平阳君必有大义之见,愿闻其详。”
“老夫之意,上党不能要!”赵豹沉着脸,“无故之利,贪之大害也!”
“韩国信服赵国,如何便是无故之利了?”孝成王不禁插了一句。
“此言差矣!”赵豹以叔父之身,对孝成王也是毫不客气,“秦国断绝河外之道,显然便是要逼韩国交出上党。韩国明知秦之图谋,却偏偏将上党献于赵国,分明为依祸之计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纵是赵国强大也未必稳妥,况乎赵国未必强于秦也,如何不是无故之利了?赵国若受上党,必然引秦国大举来攻,岂非引火烧身?一言以蔽之,上党火炭团,万不可中韩人之算计,受此招祸之地!”
“平阳君何其大谬也!”随着一声响亮的指斥,一个玉冠束发的英挺年轻人从后排霍然站起,却正是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其时赵奢已死多年,赵括便承袭了马服君虚爵,寻常被人称为“马服子”。由于曾在宫中与当年的太子赵丹一起读书六年,孝成王对赵括分外赞赏,一即位便让赵括做了职掌邯郸防卫的柱国将军。论官职,柱国不是高位重臣,然则由于赵括承袭了马服君爵位,便成了封君大臣。更兼赵括从幼时起便大有才名,成年加冠后更是见识不凡,在赵国朝臣中便成了最是光彩照人的后起之秀。当然,更根本处在于赵奢声望与孝成王之器重赞赏,赵括才得以位列高爵重臣之秘密朝会。此时赵括一开口便咄咄逼人地指斥这位极其傲慢的王叔,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