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荆南突然失踪 刺客突然出现
那个神秘的团体当作暴政酷吏盯上了倒也不当紧,白雪要被裹进去可就是麻烦,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比他自己出事更令他难以忍受。他多想白雪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甘苦共尝,但又不忍心她为了他而生出意外。以白雪的性格,她知道自己所爱之人有危险,一定是舍身排解,可是,这次卫鞅面对的绝不是游侠之类的独行剑士,而是一个具有霹雳手段、高超技能、坚定信念和博大学问的诛暴团体。这个误会能否澄清?卫鞅自己能否安保无恙?连卫鞅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此之时,白雪和自己在一起,的确有很大风险。
“笃,笃,笃”卫鞅终于敲门了。
小门“吱呀”一声开了,梅姑兴奋的叫道:“小姐!卫,大人来了!”
卫鞅大笑,“乱叫。这里有大人么?”便往里走去。
白雪已经匆匆迎了出来。黑暗中,两个身影紧紧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梅姑抹着泪水跑进屋里去收拾了。良久,白雪放开了卫鞅,“瘦多了,胡须也有了。走吧,进去说话。”便拉着卫鞅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白雪的卧房布置得精致舒适,明亮的烛光下洁净异常。一面大铜镜立在中央,挡住了背后帐幔低垂的卧榻。一柄短剑横置在榻前的剑架上,剑架后是两个堆满竹简的书架,书架与剑架中间是一方书案。除了铜镜和红色的帐幔,屋中充溢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丝毫没有匆匆来去的临时居所的那种草率痕迹。
“没想到,这地方经你一收拾,竟是如此惬意。”卫鞅赞赏点头。
白雪红着脸笑道:“这是我们在栎阳的家,岂能草率?坐吧,这儿。”说着在卧榻上拿过一个楦软的棉垫儿靠在书案旁的书架上,摁着卫鞅的肩膀让他靠着棉垫儿坐在厚厚的地毡上,“如何?可惬意?”
“妙极。比我那书房舒适多了。”卫鞅靠着书架,伸直双腿,身心顿时放松。
白雪跪坐在卫鞅对面,抑制不住的柔情写满在红扑扑的脸上,“给你说也,我慢了两天,是在路上被变法分田的喜庆景象给吸引住了。秦国乡野开了锅似的,热闹忙碌极了,山摇地动一般呢。隶农将你当天神般敬,富人说你劳民伤财草菅人命,可知晓么?我的左庶长大人?”
卫鞅笑了笑,“变法之难,难在起始。一两年内,骂声必多。目下有赞有骂,比我所预料的还好一些。你说,变法究竟变什么?说到底,还不是该变旧的利害关系,建就一种新的利害关系?隶农得益最大,自然最高兴。富裕农户尚未得益,自然怨骂。你且拭目以待,三年以后,秦国朝野定将对变法刮目相看。”
“何用三年?我在路上就刮目相看了!”白雪激动的拍手赞叹,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受了那么多屈辱,走了那么多弯路,终于在这个穷国,扎实的迈出了第一步。一路上,我常常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我,真为你高兴……”白雪忍不住扑到卫鞅肩头,竟是又哭又笑。
卫鞅紧紧搂着白雪,抚摩着她长长的黑发,心中也是一阵异常的激动。只有在白雪面前,他那不苟言笑的冷峻才会不翼而飞,才是一个本色的男人,高兴了就想大笑,悲伤了就想流泪。那是因为她那温柔细腻而又明晰的女儿心总是象潺潺小溪,能够渗透到他心田的沟沟壑壑,激起他的豪情,挽起他的悲伤,点燃他的心灯,化解他的失落,使他情不自禁的现出内心的本色。当热热的泪水涌出眼眶时,内心淤积的阴暗和绷紧的心弦便顿时溶化了松弛了。白雪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耳根,同样滚烫的泪水在他的脸上涌流着,和他的泪水交会在一起,温热的泪线顺着他的脖颈流向胸前和心头,就象一只无形的手在神奇的抚摸他的四肢百骸,直使他物我两忘。
轻微的一声响动,梅姑放下了一个铜壶,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两人终于分开。卫鞅揉揉眼睛笑道:“呀,这